第69章(1 / 1)

言城秒回了个“+1”。后面林壁和姜小溪也纷纷附和。还有人在下面问:这是哪位金屋藏娇?

言和竟然很有耐心地一一回复:“这是我爱人。”

被这一波操作搞得晕头转向的牧星野扣上手机,思路已经完全被言和带走了:“你怎么发这个?还有……你怎么这么回复……”

要知道言和的朋友圈都是什么人,高层政要、商界名流,同事朋友就不说了,还有很多合作伙伴。

就……这么公然出柜了?

“我说得不对吗?”言和又把屏幕凑过来,指给牧星野看,“你看,已经有人问我们什么时候结婚了,我说很快,大家立刻又开始发来恭喜。”

“这世道,”他笑着摇摇头,“果然都喜欢看热闹。”

牧星野愣愣地看着他,脸有点红,竟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他总觉得今天的言和有些不太一样,像是卸下了某个沉重的担子,对未来有种憧憬的轻松和喜悦,也像是沙漠里行走了很久的旅人,终于回到了渴望已久的绿洲。

言和收起手机,脸上温柔不变,牧星野的手被他放在手心里,一点点揉捏着。

两个人就这么默默相对而坐,过了一会儿,言和说:“阿野,这世上没有如果,你签不签那个合同,是不是半夜来找我,折断的勺子是不是扎进了大动脉,这些都不能阻挡有人想要伤害你。这不是你的错,被害者有罪论是不成立的,所以,不要自责。”

他目光坚毅,没有一丝一毫的反感、不耐或者厌弃,用笃定而温柔的话一遍一遍告诉牧星野,你没有错。

直到最后牧星野跟着点头,喃喃重复着“嗯”。

“阿野,你要是还困,我陪你再睡一会儿。如果不困了,我陪你去露台看星星。明天天一亮,我们就离开。”

此刻,牧星野还不知道他睡着的这一天一夜里发生了什么,不知道言和已经和亲人艰难达成协议,也不知道他的人生终将告别苦难迎来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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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里,言年头一次发了大火,将拐杖砸在言和身上,玉质把手擦过言和额头,很重,言和卒。

第44章 第44章总得试试

开机后,手机里连续蹦出来很多条短信,牧星野看着银行卡里多出来的一长串零,目瞪口呆。

飞了十几个小时,睡了好长一觉,怎么醒来就成了有钱人呢?

言和凑过来,往他手机屏幕上看一眼,轻描淡写地说:“哦,到账了。”

然后神态自若地站起来开始收拾东西,又把外套取下来,给牧星野穿上,从包里扯出一条粉色的围巾,一圈圈缠在他脖子上。

牧星野被裹得圆滚滚,只露出一颗毛茸茸的脑袋,言和掏出手机,对准他的脸又是一通拍。

“你干嘛?又来!”牧星野小声抱怨。账户里多出来的巨款这件事显然没有言和又要把他的“粉色丑照”发到朋友圈里重要。

言和爱上了发朋友圈,也不多,一天一张,全是牧星野,吃饭的、睡觉的、走路的、在路边喂狗喂猫喂鸽子的,配饰总得沾点儿粉,粉色发卡、粉色耳钉或者粉色毛衣,不一而足,如今言和又爱上粉色围巾。

果然,朋友圈里又是一片点赞,只有言城十分不解风情地嘲讽:“你指定有点毛病。”

对此言和解释,真正的猛男都爱粉色。

久了,牧星野也随他了,从排斥到习惯再到觉得粉色也很可爱,他也就用了几天的时间。

两个人已经在M国游历了两个月,这期间言和谨遵言年定下的规矩,每个月回去一趟,处理一些必须要他签字过目的文件公司法人没变,言城真的只是替他打工,所以公司部分大的决策和项目还得需要他亲自处理。

好在公司经营结构完善,运营模式成熟,再加上有言城坐镇,原先的下属也得力,运转一直比较顺利。

他一般回去个三四天,当然带着牧星野,甚至在办公室工作也不让他离开自己视线,践行着之前“余生分开的最长时间不能超过48小时”的誓言。

之后便又回到M国,或者去周边其他国家逛逛,不急不慢地走走停停,像是要把两人空白的这五年要全部补回来一般,时时刻刻都要黏在一起。

牧星野渐渐开始会笑会闹,一切向着好的方向发展。言和相信,离开了触发条件太多的熟悉的地方,他总能好起来。

有车来接他们,牧星野坐在后座上又拿出手机,手指戳着屏幕,嘴里念念有词。

“为什么这么多钱,是你打给我的?”牧星野面上疑惑,但看着那一长串零就有些星星眼。

那笔钱是言和跟万重为谈的条件,该有个交代,也该要个结果。言和把“条件”折现,又加上自己名下所有流动资金,一起打进了牧星野的账户里。

“是万重为的补偿。”言和眉毛微微挑起,不想找理由骗他,“我折了现,还有我自己的一些,都给你了。”

牧星野有些意外,听到万重为的名字微微走神了一瞬,再笑起来就有点勉强。

“反正我是没钱了,以后要靠你养了。”言和转移话题的能力一流,牧星野向来只有被他牵着鼻子走的份儿。他很快就把那点不舒服忘光了,重点转移到要“养言和”的方向上来。

他默默点了点头,郑重其事地承诺:“好,我会把你养好的。”

言和闻言歪头看着他,抬手去捏他的脸。

“言哥,你干嘛!”牧星野笑着躲,两只手臂乱挥,嘴里开始胡乱叫着,“不是你让我养你吗?我保证每天把你喂饱、给你穿暖,让你开开心心,这样你满意吗?”

“我每天穿得暖,也开心,”言和将他按在车后座上,上半身压在他胸腹上,让他一点也动不了,随后附在他耳边悄声说,“但我吃不饱,你要怎么办?”

这一句意有所指的话让牧星野红了脸。

他们这次住在一个民宿里,两层木屋别墅,远离市区。整个街区都是这样的房子,街道和屋檐上积着厚厚的雪,远看像一朵朵又厚又嫩的白蘑菇。

首府很少下雪,牧星野扔下行李便去雪地里撒欢儿。

他跳起来扑进雪堆里,压出一个大大的人形,又把雪沫扔得漫天飞舞,从厨房里找了胡萝卜给雪人插红鼻子……不用言和跟着,他能自己玩儿一个多小时。

言和忙着收拾行李和准备晚餐,差不多了,便端着一杯热茶走到窗口,正好看到牧星野在雪堆里翻滚。

抛开那些伤害和蹉跎,他也只是一个20来岁的年轻人,现在的样子才是他原本的样子。那些原本属于牧星野的笑容和活力,冲破他厚重的龟壳,正在一点点回来。

言和最近常常想,他们之间隔着的这五年的距离并非天堑不可穿越,但一直更努力往前走的人,是牧星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