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1 / 1)

等江褚明白过来,也觉得自己的话有些过分,他对牧星野无感,但怕言和难受。两人又小心翼翼陪了几天,发现言和并无异样,才慢慢放下心来。

牧星野咬咬牙,干脆一口气把话说完。但有些话想要全部说完,必然会把他想避开的一些过去牵扯进来,那对两个人来说都是无法弥合的创伤。

“当初他帮我父亲平了一笔钱,我要在6年内把钱还上,这期间要做他的助理。其实他也不太找我,我就同时做着一些兼职。等我把钱还完,我想干干净净和你重新在一起。”

其实大概的事情言和是知道的,临出国前他就知道,但一些细节和详情他并不了解,所以他问:“多少?”

牧星野报了一个数字。

是一个就算让他做60年助理也还不清的数字。

言和听到这个数字,脸上的笑还没散,但眼神也依旧冷。

“还不上呢?”他问,无论如何也不相信牧星野能还上钱的样子,“那时候,牧家所有资产都冻结了,你连下一年的学费都交不起。”

做6年的助理,还上这笔钱简直天方夜谭。就算牧星野有三头六臂同时打十几份工,也不可能在期限内还清。

还有一句话言和没说,自己出国前,是打算给他留一笔钱的,只可惜,当时的牧星野看起来并不需要。

现在也更没必要提了。

“还得上的,我后来凑够了大部分钱,只有100多万的空缺,现在还的差不多了,只剩下20多万。我再努努力,只要最后一年全部还清,我和他的合约就无效了。”

然后他又慌慌张张把这些钱怎么凑出来的讲了一遍。

牧家出事后,牧星野远在外地的外婆心疼外孙,悄悄把自己的一套小房子卖了,把房款全部打给了他。他个人名下还有母亲留给他的一部车和一些基金,这些法院都动不了,他也都低价卖了出去。

“算了,”言和捏捏眉心,仿佛刚才的质问只是一时失态,牧星野的债务和情感都和自己无关,“你走吧。”

牧星野一口气被吊到这里,进了屋加了电话的喜悦早就被这些难以出口的旧事冲垮,一时之间没有动作,只愣愣看着言和。

“毕竟这是你的事,和我没关系。”言和又说。

牧星野眼眶就红了。

“言哥,我知道你相信我的,我是什么人你清楚。”

“问题不在这里。”言和再开口时声音提了一度,但看起来还算平和,“牧星野,我说过,我们已经结束了,你凭什么以为我会等你,会和你重新开始?是因为你进了我家吗,还是因为加了我好友?”

“我们没有结束!”牧星野霍地站起来,双手紧紧攥着,“5年前,我们没有说过分手,你只是、只是出国了……没有明确说过的事情,都不作数。”

他们是没有明确说过分手这两个字。在牧星野看来,他们只是分开了5年而已,就和分开5天、5个月没区别。

“那现在说也”

“我不想听。”牧星野打断言和的话,起身抓起茶几上自己的手机,向玄关奔去。

他跑得踉踉跄跄,仿佛有怪物在追赶,出门的时候一只脚踩到门框上崴了一下,差点跌一跤。

直到牧星野已经离开很久了,言和还站在客厅里,面对着玄关的方向,看着被主人仓皇落下的球鞋,久久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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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你的小星星:这下又有理由去言哥家里拿鞋了。

第9章 第9章再干干净净地送你走吗

牧星野一路狂奔,跑出去很远,才发现自己穿着言和家里的拖鞋出来了。

他整个人紧绷到了极致,压着胸口怦怦跳的心脏,这次靠着耍赖躲过了言和的“分手事件”,下一次不知道有没有这么好运气。

不过也不是全无收获,下次可以借着拿鞋的理由光明正大去言和家了。

接下来的几天,牧星野果然没再出现。

应该是真的跟着万顷去了外地。就算没去外地,他可能也被言和那天说的话吓到了,吓得连在微信里打个招呼都不敢,生怕又引得言和说出那句“既然之前没有明确说分手,那就现在说吧”的潜台词。

两个人的聊天对话框里,最新的消息一直都停留在那只转圈的狗的表情包上。

平洲靠近T国边境,地处沿海,发达的交通造就了庞大的经济体系,混杂的环境构成了独特的生态链条。万家靠赌场起家,很大一部分产业在平洲,近几年才把灰色产业洗白,到了万顷这里,有牌照有资质,合法交税定期做慈善,赌场已经是规规矩矩的正经生意了。

牧星野在一众随行人员里永远是最奇怪的那个。

说是助理,又没有明确的工作,说是情人,也不见晚上出入万顷房间的人里有他。

但他又从不离开万顷半步,万顷去哪里都带着他,谈生意、应酬、玩乐,渐渐地,便有了一些其他的猜测,或者万顷那些不可言说的喜好,只有牧星野能满足。

牧星野无所谓,如果在意流言,他早就被流言逼疯了,他在意的,也只有一件事一个人而已。

上次在UH,牧星野已经做好了万顷会变本加厉折腾他的准备,没想到那人打了他一顿以后,就不见了人影,也没干涉他在UH和马场的兼职。可能笃定他干再多兼职都还不清剩下的20万,6年合约到期之后,还不是继续任其驱使。

提心吊胆了大半个月,牧星野最终还是被万顷点了名,随他一起来了平洲。

密集的活动结束之后,歌舞升平的放松持续到深夜。

牧星野靠在走廊浅灰色廊柱上,半阖着眼。半个小时前,他看着那个聊天框,输入、删除,再输入、再删除,始终找不到合适的话。

最后一咬牙,拍了一张夜空里的繁星,发了过去,图片后面跟着一句话:“言哥,我在平洲,工作很顺利,明天就能回去了。”

然后半个小时过去了,不出所料地等不到言和的任何回话。

这时身后的一扇门打开,酒精混杂着脂粉气和喧闹声冲出来,门内一个黑西装探头出来喊他:“你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