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后面撞得不是很严重,而且对方全责,保姆只能叹了一口气。毕竟她等得起,车里的小孩今晚可得按时回去。她点了点头,又自己拿着手机拍了几张车祸现场的照片,然后拿着裴琤给她的伞从后座上将小孩抱了下来。

下雨天,出租车少,斜对面正好驶来一辆出租车。他招手将出租车揽过来,然后给保姆打着伞方便她抱孩子上车。五岁的小男孩手里还玩着玩具,裴琤和他打了个招呼,微笑着关上车门。

出租车司机看了一眼后视镜,声音很年轻:“去哪儿啊?”

“红树别墅,你直接往前开吧,别绕路啊。”

保姆擦了擦手臂上的雨珠,又叹了口气:“真倒霉。”

司机点点头,顺着她说的路线向前开。小孩淘气得很,她一边哄着他安静,一边还得留意手机里的信息,所以没有注意到司机已经将车在下一个路口左拐。车子速度很快,保姆抬头看向前方的蓝色小屏幕,马上开口道:“怎么这个表跑得这么快呀?”

司机压了压头上的帽子,将车开进别墅区的大门,径直开到了第一幢别墅的院内。

为什么表跑得那么快?还不是裴琤搞的破程序他一点都看不懂,不知道戳到那个键,表就跑得飞快。

车子完全停下来,保姆才发现这别墅区和自家的别墅区有点区别。她刚想问一句,前面的司机已经从驾驶座下车,走到后座将门打开,伸手一把将孩子从她怀里扯了出来。她意识到情况不对,刚要喊出声,被眼前这个“司机”怀里掏出的明晃晃的尖刀吓了一跳。

“行了阿姨,常乐水一个月给你开五千块钱你干嘛玩命呢?放心,这件事和你没关系,是我们有事要和你们老板商量。”

秦余司将车门合上,示意一旁的保镖将门看好,然后扛着小孩直接进了别墅内。

裴琤已经到了。

“我去,这小孩整天吃什么这么死沉。”

秦余司将小男孩放到地面上,喘了一口粗气。小男孩看到秦余司手中的“刀”,吓得一声都不敢吭,也不敢哭,眼泪憋在眼眶里,完全没有了刚刚在出租车上大吵大叫的熊孩子模样。秦余司笑了一声,将他抱到沙发上,从桌子挑了一个汽车玩具给他:“小朋友,哥哥请你来做客。别害怕,你爸爸一会儿就来接你,别哭好不好?”

小男孩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接过汽车玩具,目光在他和裴琤之间来回扫。

秦余司拍了一张他坐在沙发上玩玩具的照片,通过短信发给了一个私人号码。果然,不到五分钟,那边的电话很快打了过来。秦余司接起电话,走到门口:“喂?常总?好久不见啊,是我,秦余司,你对我和裴琤不是很熟吗?”

那头的声音阴沉,却又因为自己的儿子现在在对方手里而不敢多说什么:“你们想干嘛?”

“您看您说的,我能想干嘛呢?”

秦余司转着手中的仿真刀:“我是肯定不会对您的儿子怎么样呀,但是裴琤被您的人伤成那样,这件事总得讨个说法。而且裴琤这个人吧,一点人话都不听,他要是疯起来我们可拉不住。这样吧,您自己单独过来,别带人,我们好好谈谈,我也劝劝裴琤,怎么样?”

那边沉默了几秒,声音仿佛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我马上过去。”

秦余司将电话挂断进门,里面的小孩已经开始喜笑颜开地玩着眼前的变形汽车玩具。裴琤坐在一边,将他刚刚变形的汽车拿过来,手指鼓捣了几秒,直接将四个车轮卸了下来,然后塞回了他怀里。

小男孩看着缺了四个轱辘的汽车,愣了一会儿,随后“哇”的一声哭出声。

秦余司堵着耳朵:“……你犯得着非得把他惹哭一次,吵死了。”

宝宝我好虚弱无力头痛浑身痛只有马上见到你才能缓解症状……1790字

宝宝我好虚弱无力头痛浑身痛只有马上见到你才能缓解症状……

门口的保镖来汇报,常乐水确实是一个人来的。

秦余司让保镖将人请进来,自己先倒了一杯茶。常乐水以前跟着大哥混惯了,做什么事都喜欢用所谓的民间手段解决。但这次别人将同样的手段用在了他身上,他只有先等着的份儿。他被保镖带进门,只见裴琤正和小男孩坐在不远处的餐桌前,似乎在吃东西。

见到儿子没事,他松了一口气,刚要上前,被身前的保镖拦了下来。

“常总,别急啊,我们还没谈呢。”

秦余司将人带到会客的茶桌前,慢慢悠悠地推了一杯茶给他:“常总,喝茶。”

裴琤将小孩交给保镖,自己也走了过来。常乐水这是第一次见裴琤的真容,往常只见过照片。裴琤在他对面坐下来,眼睛瞥了他一眼,手臂撑在桌上向前和他对视,目光里依旧没有任何情绪。

常乐水盯着他,现在自己的儿子在裴琤手中,他是处于劣势的一方,所以他没有主动开口说话,直到裴琤端起一杯茶。

“裴琤,你想和我谈什么?”

裴琤没有说话。

他将自己的手机打开,直接推给了常乐水。

外面的春雷阵阵,常乐水看向他推过来的手机。只见手机屏幕上满满的照片,每一张都是他的儿子在幼儿园和上下学时被拍下来的照片,再往前翻,甚至有他在家中玩耍的照片。裴琤喝了一口茶,终于开口:“脑袋的事我不计较。常乐水,我比较在意你找人跟着我女朋友的事情。”

裴琤点了一支烟,看向他的脸:“我和我大哥不一样,我处理问题的方式很简单,别人用什么方式对待我,我就用什么方式回敬。你儿子,今年五岁,你要是能保证他每时每刻都待在你身边就好了。”

赤裸裸的威胁。

常乐水的脸色变了变,裴琤展示这些照片的目的很清楚他能拍到这些照片,就能接近他的孩子。他看向坐在餐桌掐吃着晚饭的儿子,沉沉的目光看向面前的年轻人:“裴琤,既然你把话说得很明白,那我也和你说明白。这件事到此为止,我不会再找你女朋友的麻烦,你也别再打我儿子的主意。”

秦余司在一边笑了一声:“常总,这不太好说吧,那裴琤的脑袋白挨一板砖了。”

常乐水的唇动了动,冷笑一声:“裴廷不是已经捣了我好几个场子了吗?这不算报复?”

秦余司这才像恍然大悟般抬头:“原来您知道啊,我还以为您不知道呢。”

裴琤离开自己的位置,重新坐到了餐桌旁。常乐水紧张地盯着他的动作,裴琤坐到了小男孩的身边,转着手中的叉子在他的脑后,漫不经心地晃了一圈。常乐水的血压飙升,看着他拿着餐叉从自己儿子的头颅后滑过。

他压在桌面上的手一动,转过头看向秦余司:“那你们想怎么样?赔钱,还是我赔个脑袋给你们?”

“那怎么会,您怎么说也是长辈啊,我们要您的脑袋干什么,”秦余司看他一眼,“但是我们几次三番被您的人跟踪,整天提心吊胆的也不好受。那万一您今天要是出了这个门,马上找人给我们脑袋都碎了可怎么办?那以后我们可无论得罪了谁,都得把这账算在您头上了,毕竟就我们和您仇最大,快一年了,您都还不放过我们呢。”

常乐水的脸色变了变,他看着正吃着饭的儿子:“以后我不会再找你们的麻烦,但是我哥那里我说不准,他的脾气可比我的爆多了。”

秦余司点头:“这个就不用您操心了,有您这一句话,我们以后就知道如果出事了该找谁算账了。”

裴琤手中的叉子在小男孩脑后十厘米左右的地方停住,闻言将叉子调转,伸手拎起小男孩的的衣领。他正把最后一口儿童意面吃下去,嘴边还沾着酱汁,被裴琤拎过去后转头看到常乐水,马上小跑着过去:“爸爸。”

常乐水连忙上前将儿子抱起来:“没事了啊,爸爸来接你回家了。”

他抱着儿子,看起来似乎像很不甘心地叹了一口气,和裴琤对视几秒,抱着孩子转身就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