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曰:求神,祭祀。
问:有用吗?
答曰:如果有用那巫医也就不会出现了。
愚民大多觉得求神祭祀后如果病不好那一定是心不够诚,祭品不够好,但做为负责祭祀的巫,肯定有明白人,这跟心诚不诚根本没关系。
为了自身的信誉,也可能是不忍,还可能是因为对未知的好奇心,古早的巫在发现给一些病人喂食一些东西后病人会好起来,便下意识的开始琢磨怎么投喂病人。
品尝不同的植物、动物甚至于矿物,了解药效,然后研究药方投喂病人。
这条路上可以说尸骨堆积成山,并不是什么东西都能往嘴里送的,古时候的很多巫就是死于尝药时吃了有毒的东西,据说立国的炎帝也是死于万毒复发。
炎帝成为王之前是巫医,当了王也没放弃自己的医道,仗着服食过不死药无所顾忌的品尝各种药物,有毒的没毒的,到了最后炎帝本人简直就是个有毒物质集合体。
因着不死药以及炎帝强大实力的关系,哪怕体内有几万种毒她也照样活蹦乱跳的。
然而,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履的?
据说炎帝没忍住尝了一种在当时,不,现在也还是无解的毒草,体内原本保持着平衡的万毒顿时失衡,然后万毒攻心了。
最初听这个传说的时候芕不止一次的感慨:炎帝你这么热爱医道何必去当王呢?好好的当个巫医不好吗?
第9章 第九章选择题
后来长大了芕见识了更多的人和事后也明白了炎帝,有的时候不是你热爱什么你就能将一生献给它的,至少炎帝没那个自由,能够将医道做为闲暇时的爱好已是那个伟大帝王能做到的最大的挣扎。
言归正传,远古时候交通不便加上旁的一些因素,经常会造成一种药一方研究出来了,但另一个巫医不知道,还在研究,造成资源浪费。
巫咸殿建立后便专门负责医药方面,集中最好的巫医,用最多的资源砸,砸出了诸多的医书与药方。
只是,随着人族的发展,巫医的资源也开始富裕起来,巫医驻天下各神庙为人医治之余也开始进行自己的研究。
神庙的规模也决定者巫医能够获得的研究资源,这也是巫的各个分支里巫医一脉最有上进心的一个因素爬得越高能够获得的研究资源越多。
赫胥神庙是青州数一数二的大神庙,能够提供给巫医的资源相当富裕。
不用轮值坐堂的时候芕基本就泡在神庙里的医药房了。
一进医药房芕便将崽丢一边自己玩了。
卷毛也习惯了一进医药房自己就什么地位都没有的待遇,倒是不时有路过的医者逗她一下。
最开始时是拿一些小吃逗崽,再后来便是拿一些可以吃的药材(很多药材是可以当菜吃的),后来慢慢发现卷毛的记忆力极好,哪怕有人故意拿看着很相似但实际上不能随便吃的药材逗她她也能认出来。
再相似也是不同的药物,气味、味道都有着或大或小的差异。
芕在发现这点后也动过让卷毛学医的心思,但不到半日便放弃了。
这是什么药材?
为什么吃了会这样?
为什么一种药,人吃了会这样,动物吃了却会那样?
人和动物有什么区别吗?
为什么吃下去后会有差别?
....
一套十万个为什么下来芕便果断将崽丢一边了,万分怀念崽还不会说话的时候。
***
芕没能在医药房里泡太久,今儿是她轮值,只能依依不舍的抱着卷毛回去诊病。
神庙每月会有一日义诊,赠医施药,其余时间给人看病都是要收钱的,而赠医施药也不是谁都会给,至少芕不会。
义诊时神庙拿出的药物是有定额的,也就说用完了那么义诊也就该结束了。
很多巫医都不太喜欢负责义诊,倒不是没有仁心,而是太有仁心,没法见病人失望等死而自己也做不了什么,干脆不找不自在了,因而自芕来了后义诊便是芕包了。
也因着义诊的关系,芕平日里的轮值比别人少,义诊一天的工作量抵得上别人半个月的了,很多没钱买药的穷苦之人都是拖到义诊之日来看病,不乏把小病给拖成大病的。
卷毛好奇的看着芕拿着一根空心芦苇吸病人卡在喉头的浓痰,虽然芕也没将浓痰吸进自己嘴里,而是吸到芦苇管里再将芦苇管从病人的嘴里取出来将管中浓痰吹出,然而看着卷毛仍下意识的恶心,也不知芕如何受得了,一个不留神浓痰可能就进了自己嘴里。卷毛回想一下,发现不管什么样的病人,芕都不曾有过一丝多余的情绪。
尽管如此,芕的名声却是神庙里所有巫医中最差的。
原因?
一来芕的私生活着实够乱,诚然,人族民风开放,但再开放国人也多是同一时间内只和一个异性交往,芕却是脚踩一堆船。来到赫胥城不到两年,芕睡过的男人多得连她自己都分不清谁是谁了,严格来说,除了圉这个和她生了只崽的特例,睡过的其他男人她就没一个记得长相名字的,就算记得名字和长相,在她脑子里记得的名字对应的那张脸在现实里多半不相对应,渣得让人大开眼界。
尤其是芕虽然对每个睡过的男人都秉持着非常纯粹的态度谈感情太庸俗,纯粹的肉/体关系才是最纯洁的遗憾的是她睡过的不少男人哪怕初时和她一样纯粹,但交往得久了不□□于庸俗。
对于庸俗的男人,芕的处理更是简单粗暴再见。
芕很潇洒,但别人不潇洒,总有个别纠缠不清,哪怕最后都被芕给摆平纠缠不清的最后都搬出赫胥城消失在了她的生命里,除了搬走的也有个送了命的,被甩后试图绑架芕将她软禁起来变成自己的禁脔却没想到芕武艺高强,轻而易举的扭断了他的脖颈,在他的家人为给他报仇而来找麻烦时更不客气的将死者一家老小给收拾了,被发配边境做苦役,自古以来做苦役的犯人就没哪个能活到刑满释放的时候。
这也让大巫祝不怀疑芕为何年纪轻轻却能在澜州时身居高位了,杀人以及把别人全家给流放做苦役,从头到尾都没用任何不合法的手段,至少明面上芕是干干净净的。如此高明的手段,哪怕没有背景,也很难一直居于人下,爬上高位很正常,就是不知道究竟是犯了什么事才被贬谪青州当一个小巫医。
二来是芕在义诊时的表现,别人义诊,最多半日便结束了,然而芕却能一直忙活到第二天累得实在是受不了才将最后一份药给赠出去。
傍晚时药堂也会关门,不再有病人,芕捧着一壶温水漱了足足四五十遍口并拿杨柳枝净了十六遍牙齿弄得牙龈都出现了伤口才开始收拾东西,饶是如此,仍不忘顺手扯了几片甘草叶子塞嘴里。
卷毛奇道:“为什么?”漱口一遍不就够了吗?
“感觉嘴里有怪味。”芕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