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楚亦道:“你的意思是,林小姐和戏子私会?”
沈秋蝉重重点头:“人肯定就在屋子里,可是世子夫人拦着不许搜。”
楚亦一顿,竟是轻笑出声:“既如此,林小姐怎么说?”
林笙笙淡然一笑:“搜我的屋子也成,不过我有个要求,若是什么都搜不出,就把韶光院也搜一遍。”
沈秋蝉还未开口,楚亦就先点了头:“有来有往,确是公平,正该这么做。”
赵氏脸色铁青,今日是侯府办宴席,竟然就开始搜家,眼下这么多人看着,明日这事儿就会传遍京城,禹阳侯府就成了旁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方溯道:“不可!我相信笙笙,哪里有什么戏子,这个不是阿圆么?秋蝉你快说,这都是误会,你快与笙笙赔不是。”
沈秋蝉梗着脖子:“我没错,赔什么不是,世子,是我的人亲眼所见,千真万确的事情,错不了。”
楚亦道:“既是你的人亲眼所见,为何不立刻禀给侯夫人,反而要等上许久带着这么多人砸门硬闯?哦,原来你是好心,特意给林小姐留足了和情郎幽会的时间。”
沈秋蝉见过楚亦杀人的狠厉模样,对楚亦一向是惧怕的,不过她此时已然是走在悬崖边上,万不能往后退,只得硬着头皮强撑。
沈秋蝉跪在方溯脚边,抱住了方溯的腿:“世子,我都是为了你,这段时间世子夫人性情大变,我可全都看在眼里,就算你平安回来了,世子夫人对你也是不理不睬,难道你不疑惑?今日若是证明世子夫人的清白,那我自行认罚,要杀要剐我认,可怜我一片真心,我只是不愿瞧见任何人欺骗世子……”
方溯面上青白交加,一时竟看不出他心里所想。
渔乐公主忽然插话:“依我看,笙笙是坦荡荡不惧什么搜查的,不如就按着笙笙说的,先搜这里,然后再搜……这位姨娘的院子。”
她语气轻快,落到沈秋蝉脸上的视线带着明显的轻蔑。
林笙笙屈膝:“公主说的是,我什么都不怕,既是沈姨娘执意如此,那就快些吧,省得让贵客们等久了。”
方溯犹豫着:“笙笙……”
林笙笙并不看他,对赵氏道:“婆母,就劳烦你的人动手吧。”
赵氏正恨得牙痒,不料楚亦抢在她前头,朝着赵氏的仆从挥了挥手:“还不快去。”
在禹阳侯府里,楚亦的话无人敢忤逆,此时他下令,丫鬟婆子们就呼啦啦散开,分别行动起来。
很快,歆水阁被查了一遍,丫鬟对赵氏回话:“夫人,一个外人都没有。”
赵氏气得几乎要炸开,偏楚亦说道:“那就快去韶光院,走快些,当心去晚了人跑了。”
听他的话意,似乎笃定了韶光院有蹊跷。
赵氏忙喝道:“都给我站住!”
赵氏喊的不慢,但她话出口,仆从们已经跑出了一段距离,赵氏恨得瞪向楚亦:“阿亦,你是什么意思?”
楚亦瞥了一眼沈秋蝉:“我和沈姨娘一样,都是好心,婶母不必跟我客气,一家人么,我这都是应该的。”
赵氏脚下一顿,简直是七窍生烟。
渔乐公主亲热地挽住赵氏,笑道:“我许久未回京城,原来京城里的宴席都变了,竟是这样给宾客们找乐子的呀,侯夫人,咱们快去,看看那边儿有什么好笑的。”
赵氏像是被劫持着,不得不去了韶光院。
歆水阁没有搜出人来,沈秋蝉早已是心慌意乱,然而情形再由不得她,她只能咬牙跟了上去。
一行人刚到,就有婆子大呼小叫地拽出一个人来。
马上就有人指认:“这是戏班子里的人!”
惊呼声响起,旁人都是瞧热闹的心态,唯有沈秋蝉,一颗心猛然提了起来。
赵氏抬手就给了沈秋蝉一个巴掌,接连挨了两耳光,沈秋蝉脸上开始红肿,只是大家看向她,眼里并没有同情,反而都是一种“活该挨打”的神情。
在场这些夫人们,谁家没有几个妾室呢,但老实本分的妾室和兴风作浪的妾室,可是两回事,似沈秋蝉这般不知轻重的,搁在谁家里都是让人嫌恶的搅家精。
夫人们不由都看向方溯,妾室敢闹事,凭的就是男人的宠爱,此番定然是方溯没有拿捏好平衡,让沈秋蝉生出了不该有的妄念。
沈秋蝉彻底懵了,抓着方溯衣角哭求:“我没有,我不知道……”
第三十三章 我是沈秋蝉的哥哥
徐老太君在这时候赶到,气喘吁吁地问道:“溯儿,这是怎的了?”
徐老太君陪着几位上了年纪的老夫人在清净的阁子里听小曲儿,得到消息晚了些,这才来迟了。
赵氏一见徐老太君就有了主心骨,当即告状般说道:“母亲,沈秋蝉说看见戏子进了歆水阁,谁知歆水阁里没人,反倒是韶光院藏着一个……”
她说着指向那男人,徐老太君顺势一看,脸色暗沉下来。
论起精明来,赵氏比徐老太君逊色太多,只是听了赵氏一句话,徐老太君就已经心里透亮。
今日的罪魁祸首,是沈秋蝉。
徐老太君笑呵呵地环视了一圈,笑着摆手:“今日这误会可闹大了,一个上不得台面的戏子,在我们府里乱窜,竟是惹来了这么多事,说来都怪老身,没有时常敲打这些晚辈,教给她们遇事要冷静,万不可轻易地下断论,既然人找到了,大家也别在这待着了,咱们且去坐下喝茶,歇歇腿脚。”
徐老太君说完,定定地看向赵氏,赵氏会意,微微点了点头。
徐老太君发话,在场众人不得不给面子,便都意犹未尽地随着徐老太君走了。
渔乐公主临走时,深深地看了看林笙笙,林笙笙规矩地福身恭送,避开了渔乐公主的目光,也不知何故,林笙笙总觉得,渔乐公主看她的眼神藏着深意。
只是她和渔乐公主素不相识,实在不能猜透。
宾客们走了,沈秋蝉立刻跪下,抱紧了方溯的腿:“世子你听我说,我跟了你好几年,你最清楚我是什么样的人,我怎么可能和一个戏子来往,我不认识他,更不知道他是如何进了韶光院的。”
沈秋蝉这边哭着,那头被绑了手堵住嘴的戏子开始呜呜地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