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下来,他们又损失了五条船。”顾季淡淡道:“如今名册上的船还剩六条其中一条在敦贺港口,剩下的都在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我们等着它们?”大虎问。
想要完全摧毁源公子的势力?,其一在于摧毁他的全班人马,但更重要的便是摧毁他们的全部航船。一艘船价值几千贯,又要耗费无数人工时日,最宝贝不过。
他要一条船都不给源公子留。
“这?样?,留一艘战船在这?里等着,红鲛们也不要离开?。”顾季思?忖道:“然后?我们现在就去敦贺。”
等那些船回来还不知什么时候,海上一走几个月也是常事。而在这?之前,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
“去攻击敦贺的船?”方铭臣道:“那些阴阳师不会跟过去守着吧?”
“就看谁快了。”林将军笑道。
恰逢一阵大风吹来,四艘大船瞬间扬帆,齐齐向北而去。顾季拿着望远镜站在船头,眼睁睁看着他们滑出?很远,岸上人才开?始惊慌失措的追赶。
感谢源公子特地?选出?的山地?,让人追到敦贺去的路困难重重。
太阳刚刚走到天幕正中,几艘船便来到敦贺。敦贺港还是往常的样?子,停泊着些许商船,脚夫和水手们在港口进进出?出?。
哮天号突然迫近港口,把?众人都吓了一跳。随即,船身一侧伸出?火炮。
“轰!”
海盗船拦腰被摧折,木屑在天空中横飞。哮天号船帆方向一变,当?即扬长而去。
“什么船?”
“停下!”
“救人……”
岸边的海盗们连滚带爬的抢救同伴,可质问却卡在嗓子里,因为他们看到了船头的名字,又看到了哮天号身后?的巨大战船们。
顾季的船。
此人不仅没?死,还和大宋水师一起打?过来了!
不仅仅是港口的海盗,很快不明就里的人群也围了过来,彼此交头接耳。这?几年大家都知道源公子做的是什么生意,此时他被“报复”了,众人也是神色各异。
等到消息几乎在整个敦贺传开?了,阴阳师们才赶到,看着水中的碎片长吁短叹。
哮天号回到船队中,昨天被解救的百姓们就大声叫好起来。源公子劫了他们那么多船,能?亲眼看到海盗船灰飞烟灭,真是大快人心。
“然后?我们怎么办?”方铭臣见顾季回来,赶紧问道:“就在这?里等着汴京的支援?”
“是……”顾季想了想:“但还有一件事。”
林将军也好奇的看过来,就听顾季道:“我们要封锁敦贺。”
“封锁?”方铭臣奇道。
半个时辰后?,一只空空荡荡的小船飘荡到岸边,里面只放着封信。在码头上收拾残局的海盗们最先发现了它,把?它从船里捞出?来。
信是用两层牛皮纸裹着的,防止被海水弄湿。
海盗们大多不识字,几经辗转把?它交到一名阴阳师手中。又三个时辰后?,整个敦贺港都知道了这?封信的内容。
大宋礼部侍郎顾季敬告敦贺港内高丽及东南藩属国诸商客
翻译过来的大意便是,清源氏大公子屡次触犯天威,打?劫民船横行霸道。大宋水师如今兵临城下,就是为要一个公道,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此事不干诸藩属国商客,所?以准许他们于三日内乘船离港船上只准许有藩属国商客,本地?人不能?离开?。
即刻起,所?有船只都不能?进入敦贺。三日后?大宋水师彻底封锁港口,任何离港的船只都会被追击。直到此事彻底结束,禁令才会被解除。
希望外邦客商赶紧收拾行李,以免伤及无辜。
当?夜,敦贺城中灯火通明。海盗们担心顾季攻进来,商人们忙着收拾行李跑路,生怕晚了就被划为同类。
如今还敢在敦贺做生意的,要么便是与源公子有联系,利益被强行分走;要么心存侥幸怕极了海盗。他们虽然暂时有损失,但都举双手赞成顾季清剿海盗。
从第二日清晨起,外邦船只就逐渐从港口离开?。核对过船上全部是外邦人后?,战船予以一一放行。到第三日清晨,所?有外邦人都走空了。
敦贺不再?吞吐任何货物?。
当?日中午,顾季就接到了一封回信,要求与他谈谈。发信人并不是海盗们,而是清源氏的另一位公子,真正管理敦贺港诸事的人。
“你看,果然如此。”顾季把?信扔在桌子上,笑着对林将军道:“他们的家务事也很难断啊。”
道歉信
方铭臣凑近了?, 将信上的内容囫囵看一遍,放下去擦擦手,面上也露出并不震惊的表情。
来信人是源公子的叔叔。
他?首先向顾季道歉, 为源公子?所作所为感?到歉疚。他并未直接言明源公子?做了?什么,只是说源公子?在海上过于放肆, 以至于“误伤”了大宋商客,并且惹得顾季不快。
对此,他?作为叔叔代替源公子?向顾季道歉, 这?是家族中教育不严的责任。他?保证, 过一段时间?源公子?就会亲自来向顾季赔罪。
虽然清源氏是一个家族, 但源公子?所作所为与他?无关, 希望顾季不要贸然进攻敦贺,有?话好好商量。
“他?倒是挺会委婉的。”林将军读了?笑道:“真正有?用的半句话不说。”
顾季也点?点?头。
既不愿意承认源公子?在海上谋财害命, 也回避顾季的诉求,更不敢对顾季提供什么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