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渝归迷迷糊糊抱着老婆,小声哔哔,“池夫子在?骂什么啊,是不是池姑娘和楚姑娘的事被发现了?”
沈惜枝也困得很,耳边却又充斥着骂人?声,没办法?睡个安稳,只得在?人?怀里点着下巴回应,“嗯……好?像是,我听见池夫子骂池姑娘了。”
那一句我怎么生了你这?样?离经叛道的女儿,总不能是说楚姑娘吧?
虽然池姑娘纯纯背锅,真正?离经叛道的另有其人?。
隔壁屋,池厢月跪在?地上心如死灰,幸好?不是在?京城老宅,不然她?爹非得叫她?跪在?祖宗牌位前反省不可。
她?木着一张脸,一味道,“爹,我和表妹是真心想在?一起的,您就成全我们吧。”
楚晚棠见表姐被喝令跪下,脸色已经有些不好?了。
池景明手里握着鸡毛掸子,生气的走?来?走?去,“真心?棠儿可是你亲表妹,你怎么能!”
他都?说不出来?!
“表哥表妹的尚且能在?一起,表姐与表妹为何不能,爹,我觉得这?也没啥问题……”
她?不知何时已经完全被表妹说服了,一番言论更是气的池景明举起鸡毛掸子便要?打。
池厢月平日里总和爹斗嘴,其实也是怕爹的,哪里敢躲,老老实实就准备挨了,可谁想楚晚棠眸色微冷,快步跨过去挡在?她?前面,那一下没收住,竟直接打在?女子娇弱的肩膀。
小表妹闷哼一声,池景明与池厢月皆大惊失色,池厢月都?跳起来?了,一把揽住表妹纤细柔弱的身子,神色惊慌,嘴里不住喊,“大夫,大夫,爹你快去找大夫!!!棠棠你怎么样?了,不疼不疼,我马上就给你找大夫看看,我屋里还有上好?的金疮药,给你用,都?给你用,没事的啊,很快就不疼了!”
池厢月见着小表妹被打,心里跟自己被抽了十几下似的,心疼到不行?,抱着表妹一个劲儿催爹去找大夫。
池景明:……
一开始打错了人?他也很紧张,但池厢月会不会过了一点?
楚晚棠:……
为什么表姐说的好?像我要?没了一样?。
两人?都?有些无?语,池景明对这?个自幼丧母的外甥女平日里也十分怜爱,又是看着她?长大的,着急之下,没再骂池厢月,连忙去自己屋里拿了疗伤去疤的药,他是男子自然看不得女子伤口,但他亦不愿让女儿看见。
“你去请隔壁……的隔壁那位大娘过来?帮忙给棠儿上一下药。”
他刚欲让她?请隔壁的姑娘,忽然想起来?那也是两个磨镜,怎会如此,我竟是被磨镜包围了!
可楚晚棠不愿让别人?碰她?,她?被心疼极了的表姐揽在?怀中,因池景明坚决不同意还想打人?的态度脸色冷了几分,“不必,表姐会为我上药的,用不上旁人?。”
池景明手里还握着鸡毛掸子,见女儿一脸着急的样?子,实在?不知道说什么,怎么会呢,怎么会呢?
他最终疲惫的挥挥手,“那月儿你快把棠儿带回去上药,棠儿你何必替她?挡,她?皮糙肉厚的,这?一下怕是连油皮都?破不了。”
不比楚晚棠是娇娇柔柔的大小姐,池厢月从小就皮,没少被罚。
但确实,如果罚她?被棠儿看见了,棠儿一定会生气阻拦的。
她?们关系素来?好?,难道就是因此才会歪了?
楚晚棠平日甚是敬重?姨父,但今日也难露出好?脸色来?,心里闷闷的,语气也颇显冷淡,“是人?就会疼,我舍不得表姐疼,宁愿是落在?我身上。”
这?话说的在?场两人?俱是一震,饶是池厢月自认还没有变成磨镜,心中也忍不住感动?,抱着人?泪眼汪汪轻声唤她?,“表妹……”
池景明沉声,语气里又有些不敢置信,“所以这?件事,你也是愿意的?”
楚晚棠即便见姨父有要?生气的样?子,也并不害怕,认真点头,“是我想和表姐永远在?一起,想和表姐去定下婚契,您若要?罚便罚我好?了。”
总之她?舍不得表姐受伤。
池景明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他一向觉得自己的女儿才是离经叛道的那个,大舅哥的女儿乖巧懂事知书达理,他生怕月儿会带坏棠儿,但是今日……
一切颠覆了他的认知。
池厢月感动?又心疼,抱着表妹,“我们快进去上药吧,不要?管这?老头了,他见不得我们好?。”
说着便将表妹打横抱进去,连路都?舍不得叫她?多走?一步。
池景明不放心,站在?门口沉声,“池厢月,上药便上药,你不得胡来?!”
话音刚落,里头传来?女子温温柔柔的声音,与今日和他说话时略带冷意不同,她?心疼道,“表姐别听姨父的,你想怎么样?都?可以,我们自己说了算。”
池景明甚至起了疑心,棠儿不会被人?掉包了吧?
否则怎能做出这?种事情,说出这?种话来?。
莫说女子与女子……
单就是她?们两人?的身份也极是不合适啊。
池景明沉默的回去,一夜未眠。
池厢月可不管她?爹内心有多忧愁,将表妹一直抱在?怀里,取了药之后便小心翼翼打开衣领子,见上头泛红肿起,还破了一点皮,心疼的不得了。
“你去给我挡做什么,我爹说的也没错,我皮糙肉厚的,打一下也没什么事,你看看你,要?是留疤了可怎么办。”
小表妹爱美,她?也是知道的。
楚晚棠却对自己的伤一点不在?意,听不见外面姨父的动?静,便小声和池厢月蛐蛐起来?,黛眉微蹙,“姨父未免太不近人?情了些,你不过是想与我在?一起,他便这?般狠的罚你,当真过分。”
“我爹为人?迂腐,没事的,我会让他答应的,你别担心。”
纤纤素手沾了一点药膏,涂抹到女子伤处,冰冰凉凉的,极是舒适。
楚晚棠垂眸看她?认真为自己抹药,一边抹,一边还不忘在?伤口上轻吹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