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哪里?”
“前面抽屉……”
刚说完,梁冰就伸出手打开了副驾驶前方的置物格,与此同时她听到燕雪舟阻止的声音,“哎”
但是已经晚了,从里面滚落出一枚雪花挂件,落在梁冰膝上,正是那年她买了送他的。
燕雪舟像是有些赧然,眉头皱得更紧了,这还是上次送梁冰到地铁站时,在她上车前,他从车钥匙上摘下来随手放到这里的。
梁冰捏在手里,“……不是扔了吗?”
她低垂眉眼,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追问:“既然捡回来了,为什么又要藏起来?”
还能是为什么呢?
做错事的人是她,他有他的骄傲。
他想要她耐心的解释,也等待过她的忏悔和关心,甚至回过头来的劝哄也好,但除了几句浮皮潦草的道歉,什么都没有。
他就是这样的性格,克制,隐藏,装作若无其事,在人前永远保持着体面又高傲的姿态,宁愿做一百件事,都不会多说一句话。
他是不会主动低头的,除非她来做。
只能她来做。
误打误撞的,她好像走了一条捷径。
想通以后,梁冰扭头看他,凑近,手搭在他扶着方向盘的小臂上,“为什么?”
他不肯回答,绷着脸低啧了声,“开车呢,别闹。”
“为什么?”她仰着脸笑,像个复读机似的缠着他问:“嗯?为什么?”
他鼻腔内发出一下类似叹气的声音,很短促,“……不想让你太得意。”
??五十九、南江
过了两日,梁冰跟指导老师沟通后,最终确定了毕业论文的选题和结构,回到研发中心上班时,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低气压。 接近中午,会议室里叫了订餐,下午续会,梁冰才知道原来是华通制药的竞标出了问题。 这个项目是研发中心提振士气的开年大单,走的是高层路线,是上头给燕雪舟铺路的,本来拿下来是板上钉钉的事,但半路上杀出个程咬金,据郑蔚打听到的内部消息,不管他们报价多少,对方都至少低一成,分明就是为了搅黄而来的。 午饭时,暂时休会,梁冰敲门走进燕雪舟的办公室,拿进来两套饭盒。 郑蔚打开一个,边吃边说:“反正啊,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实验室背后的人,十有八九就是燕董。” 他没做过多揣测,说白了就是人家老子要真金白银地教儿子做事,还轮不到他置喙。 只是这样一来,就把燕雪舟架到了一个两难的境地。他新官上任,急需业绩傍身,做成这一单,所有人的绩效和年终奖都会水涨船高。何以服众?切身利益是最有效的,不然别人凭什么对他一个博士在读的学生死心塌地? 反之,若是做不成,不仅拢不住人心,年底还可能完成不了当初对集团高层的对赌协议,更糟糕的是,必然会在燕承禹面前抬不起头来。 郑蔚大概知道一些他们父子间的龃龉,也有点明白燕雪舟为什么非要自立门户,毕竟经济独立才是掌握话语权的第一步。 不光是为了向许岚证明,她这么多年的坚持都是错的,或许还为了 郑蔚抬眼看了下刚打开饭盒,又给燕雪舟递过去保温杯的梁冰,笑嘻嘻地说:“梁助理,不知道开了一上午会的我有没有这个荣幸,喝一杯你做的热香蕉拿铁?” “当然可以了。”梁冰转身要去茶水间准备,却被燕雪舟攫住她垂在身侧的手,没好气地对郑蔚说,“想喝就自己去楼下买。” “那家难喝死了,跟梁助理的手艺没法儿比。” 说完,郑蔚觑了眼燕雪舟的脸色,放下筷子,开始收拾桌上的饭盒,念叨着,“非礼勿视非礼勿言非礼勿听,我就不在这里当电灯泡了。” 他刚端着午饭出门,燕雪舟就把梁冰拽到了腿上抱着,这里…
过了两日,梁冰跟指导老师沟通后,最终确定了毕业论文的选题和结构,回到研发中心上班时,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低气压。
接近中午,会议室里叫了订餐,下午续会,梁冰才知道原来是华通制药的竞标出了问题。
这个项目是研发中心提振士气的开年大单,走的是高层路线,是上头给燕雪舟铺路的,本来拿下来是板上钉钉的事,但半路上杀出个程咬金,据郑蔚打听到的内部消息,不管他们报价多少,对方都至少低一成,分明就是为了搅黄而来的。
午饭时,暂时休会,梁冰敲门走进燕雪舟的办公室,拿进来两套饭盒。
郑蔚打开一个,边吃边说:“反正啊,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实验室背后的人,十有八九就是燕董。”
他没做过多揣测,说白了就是人家老子要真金白银地教儿子做事,还轮不到他置喙。
只是这样一来,就把燕雪舟架到了一个两难的境地。他新官上任,急需业绩傍身,做成这一单,所有人的绩效和年终奖都会水涨船高。何以服众?切身利益是最有效的,不然别人凭什么对他一个博士在读的学生死心塌地?
反之,若是做不成,不仅拢不住人心,年底还可能完成不了当初对集团高层的对赌协议,更糟糕的是,必然会在燕承禹面前抬不起头来。
郑蔚大概知道一些他们父子间的龃龉,也有点明白燕雪舟为什么非要自立门户,毕竟经济独立才是掌握话语权的第一步。
不光是为了向许岚证明,她这么多年的坚持都是错的,或许还为了
郑蔚抬眼看了下刚打开饭盒,又给燕雪舟递过去保温杯的梁冰,笑嘻嘻地说:“梁助理,不知道开了一上午会的我有没有这个荣幸,喝一杯你做的热香蕉拿铁?”
“当然可以了。”梁冰转身要去茶水间准备,却被燕雪舟攫住她垂在身侧的手,没好气地对郑蔚说,“想喝就自己去楼下买。”
“那家难喝死了,跟梁助理的手艺没法儿比。”
说完,郑蔚觑了眼燕雪舟的脸色,放下筷子,开始收拾桌上的饭盒,念叨着,“非礼勿视非礼勿言非礼勿听,我就不在这里当电灯泡了。”
他刚端着午饭出门,燕雪舟就把梁冰拽到了腿上抱着,这里是办公室,私密性堪忧,她有些扭捏,小声警告他,“待会儿有人进来了。”
“那就让他们看。”他大约睡得不好,眼下有淡淡鸦青,声音也低哑。
梁冰迟疑片刻,到底没推开他,而是问:“你想尝尝我做的咖啡吗?我在店里打过工,一个暑假至少做了三千杯,别的不敢保证,肯定比楼下那家好喝。”
燕雪舟哼笑了下,“你怎么知道我没喝过?”
她一怔,“什么时候?”
他却不肯说了,嘱咐她,“下午订票,明天一早陪我出差去趟南江。”
“见谁?”
“大老板。”
直到上了高铁,梁冰才知道几个小时后要见的人就是郑蔚口中那位神秘的谢先生,财团的一把手,研发中心的幕后投资人,也是华通制药这个项目最开始的牵头人。
南江谢园。
梁冰下了车,同燕雪舟一起,跟在出来迎客的李嫂身后朝园子里面走。
一路上草木旖旎,水波粼粼,五步一景,让人目不暇接,鼻尖还能闻到远处浮荡着的似有若无的,幽幽腊梅香气。
刚到花厅门口,梁冰就听到里面传来小宝宝的哭闹声,燕雪舟皱了皱眉,“是枣枣。”
走进来才看到有穿白大褂的医生在场,正弯下腰给谢鹤逸抱着的枣枣注射疫苗。
梁冰一眼就认出了枣枣就是郑蔚发的那张照片里小宝宝,她比那时长大了些,现在已经有一岁多的样子。
见燕雪舟带人进来,谢鹤逸用眼神示意他,“先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