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她来到东门口四处逡巡时,还是看到了路对面树下的车里,燕雪舟正坐在驾驶位上,车窗降下来,发动机点着,像是随时准备走。
梁冰唯恐他真的一脚油门离开,直接选择横穿马路过去。
等她气喘吁吁地站在燕雪舟车旁,发现他的呼吸也很重,沉着声音问她,“你几岁了?”
“啊?”
他板着脸教训她,“三岁小孩儿都知道过马路要走人行道,你连幼儿园的小朋友还不如?”
梁冰的气总算喘匀了,“我着急,怕你不等我。”
“等你做什么?”
梁冰从上衣兜里掏出一个牛皮纸袋,“给你买的。”
“什么东西?”
“糖炒栗子。今天你不是讲了糖的精准合成吗,我当时就想给你买这个,很好吃的。”
梁冰打开袋子,每颗栗子的顶部都已经被烤得炸开了花,露出金黄色的果肉,捏一下,轻而易举地就能剥开。
她隔着车窗递过去,“刚出炉的,还热着呢,你暖暖手。”
春寒料峭,夜风凛冽。她的鼻尖上却带着跑动的汗意,街灯透过树影撒下一地细碎的金黄,也似乎让那点潮气变得和她的眼睛一样晶亮。
燕雪舟接过来,栗子隔着包装暖烘烘地贴在掌心,是真的舒服。
他的态度不由自主软下来,“先上车。”
“哦。”梁冰顺从地绕到副驾驶,打开车门,暖气扑面而来,她深深吸了一口气,闻到一股甜丝丝的味道。
燕雪舟垂眸看着那袋栗子,用气声笑了下,刻薄道:“不会又是零元购,群发的吧?”
“当然不是了。”梁冰直接拿出一个剥开,“炒货店那个爷爷说,他们只用蜂蜜和甘蔗糖浆炒,一点工业石蜡和糖精都没添加,你尝尝看。”
他没有接,顿了下,自然而然凑上来,直接就着她的手吃掉了她亲手剥的栗子,软糯,香甜,口感沙沙的,“只给我一个人买过?”
“?”梁冰还有些怔愣。
他冷哼,“看来是给很多人都买过。”
“不是的”她有些急切地辩驳,“只有你。”
燕雪舟不想再听这些看似暧昧却实际并不具备任何实际意义的话了,毕竟她在人前一直假模假式地装跟他不熟,他直接问:“为什么?”
这个问题同样突兀,但梁冰没有迟疑,立刻给出了答案,“我想让你高兴。”
燕雪舟一言不发地看着她,感知到胸腔传来清晰的跳动声。
驾驶位的车窗还开着,马路上汽车的鸣笛声和不远处夜市的嘈杂声此起彼伏,梁冰还以为他没听清,又重复了一遍,“燕雪舟,我想让你高兴,真心的。”
如果可以,她希望能在一切尚未崩坏之前,提前尽力做出弥补。
让他高兴,是孑然一身的她能给出的最大的歉意。
眼神再次交汇时,燕雪舟伸出手扣在了她的后颈,他右手掌心被栗子暖得发烫,唇瓣却是凉的,没什么温度,梁冰竟还能分神想,或许就是因为要看她什么时候才出现,他才会一直开着窗的。
他难得不计较她的不专心,落下来的吻缓慢而温柔,一点点深入,细细地吻着,他双手捧着她的脸,低声说:“闭上眼睛。”
很沉,很轻,明明是在下达指令,语气却带着鼓励。
梁冰照做,低垂的睫毛和气息一同纷乱起来,她无法抑制地颤抖着身体,同样轻柔地回应了他,他的手移到她的颈侧,她攀上了他的肩,头颈相交,唇齿缠绵,细腻的灼痛中带着一点糖炒栗子的甜味
让人意乱情迷。
作者的话
听灯
作者
2024-12-09
初夜还早哈~
??二十二、雪花
送走燕雪舟,梁冰回到宿舍,看到关佳文正一个人坐在桌前发呆,眼圈红红的,像是刚哭过一场。 她不由得走过去,关切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和郑蔚学长吵架了。”关佳文抽了下鼻子,像是又想哭,“他说我不答应不拒绝,是在吊着他。” 梁冰没接话,给予对方倾诉或者沉默的自由。 “我觉得他不是真心喜欢我的。”关佳文清醒道:“我听别人说,他很花心,大学三年谈了好几个女朋友了,上一个还是隔壁艺术学院的播音系系花,前几天还有人在校门口看到他们纠缠不清。” 梁冰靠在一旁,“那你喜欢他吗?” 关佳文面露迷茫,“他很会哄人开心,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觉得很舒服,但一想到那些话他能跟我说,也能跟别的女生说,我就……” 她患得患失地加了句,“如果连真心都没有,只是想玩玩而已,没追上的时候他可能还愿意哄着我,真追到手就不值钱了。” 梁冰认同她说的,并非是悲观主义作祟,而是男女之间光靠新鲜感根本无法长久维持,如果一段感情在最开始时双方都不具备笃定走到最后的信心,分崩离析是必然的。 出于长远考虑,倒不如及时止损,除非只想今朝有酒今朝醉,显然,关佳文不是。 这个话题没能继续下去,李昕从外面推开门进来,梁冰回过神,沉默地走回自己的位置。 关佳文则更明显,假装很忙碌,开始收拾起了桌上的杂物。 察觉到氛围的古怪,李昕开始阴阳怪气,“哼,怎么我一进来就不吭声了,不会是在说我的坏话吧?” 关佳文情绪正差,毫不客气地回怼,“你真是想太多!你是女明星吗,谁闲得慌没事议论你?” 李昕一怔,恼羞成怒道:“被我说中了吧?别以为我好欺负,你俩就抱团孤立我,这叫霸凌懂吗?” 人觉得荒谬时真的会发笑,关佳文无语道:“谁霸凌谁啊?恶人先告状。” “好了,别吵了。”梁冰走过来低声劝了句,轻轻拉了下已经站起来想要冲上去的关佳文。 “装什么清高?”李昕调转枪口,轻蔑地哼了一声,“你知道大家在背后都怎么说你吗?” 无非就是些老生常谈,化学院有个…
送走燕雪舟,梁冰回到宿舍,看到关佳文正一个人坐在桌前发呆,眼圈红红的,像是刚哭过一场。
她不由得走过去,关切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和郑蔚学长吵架了。”关佳文抽了下鼻子,像是又想哭,“他说我不答应不拒绝,是在吊着他。”
梁冰没接话,给予对方倾诉或者沉默的自由。
“我觉得他不是真心喜欢我的。”关佳文清醒道:“我听别人说,他很花心,大学三年谈了好几个女朋友了,上一个还是隔壁艺术学院的播音系系花,前几天还有人在校门口看到他们纠缠不清。”
梁冰靠在一旁,“那你喜欢他吗?”
关佳文面露迷茫,“他很会哄人开心,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觉得很舒服,但一想到那些话他能跟我说,也能跟别的女生说,我就……”
她患得患失地加了句,“如果连真心都没有,只是想玩玩而已,没追上的时候他可能还愿意哄着我,真追到手就不值钱了。”
梁冰认同她说的,并非是悲观主义作祟,而是男女之间光靠新鲜感根本无法长久维持,如果一段感情在最开始时双方都不具备笃定走到最后的信心,分崩离析是必然的。
出于长远考虑,倒不如及时止损,除非只想今朝有酒今朝醉,显然,关佳文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