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白光中,世界只有他两个人,而如今,只有一个人的心脏在跳动?。
“柳哥,柳哥你?还好吗?”
睁开眼?,秦光明慌忙跑过来,柳逢春疲惫睁开眼?睛,嘴唇微动?发不出声音,舔了下唇瓣,缓了会儿。
“程巷一在哪儿!”
秦光明松了口气,有力气凶他就行。
“老?大在隔壁,人没事儿,就是还在昏迷,别担心,柳哥先好好休息。”
柳逢春动?了动?手臂,手背上?连着?的吊瓶还剩一半药,他的状态很不好,能感到的虚弱,微凉的液体进入血管,手指一阵阵发麻。
“呼,没事儿就好。”
秦光明搬了椅子坐他床边陪着?:“柳哥,你?饿不饿,我买了粥在外面温着?,这就给你?拿进来。”
挂水挂的他口中苦涩,吃点东西垫垫会好很多,秦光明把粥端进来果真是温热的,入口粘稠香糯,不像医院外面随便买的。
“秦光明,你?回公司吧,别人我信不过,你?去压住消息,别让有心人生事。”
“我知道,柳哥你?可一定要养好身?子,老?大醒来见着?你?这副样子,身?子还没好,心就开始疼了。”
柳逢春轻笑了下:“我知道。”
瓶里最后一点药挂完,护士来起?了针,秦光明推开门?预备带他去隔壁看程巷一,门?口是训练有素的队伍,牢牢守着?这一层,柳逢春到了隔壁,就看见梦里的场面没出现。
程巷一面部擦伤的部位涂上?了药水,身?上?绷带遮挡住受伤部位,正躺在床上?挂水。
柳逢春坐在床边上?,不放心地伸手探他鼻息,确认人好好的,内心好笑,真把梦里的当真了,太傻。
手捧住男人温暖的脸,蹭他下巴生出来的胡茬,嘴巴一抿,眼?泪珠子就想下来,被硬忍住了。
“看你?,都变丑了。”
程巷一躺在床上?静静听他说?话,平日里最爱干净,讲形象的男人,脸上?成?了这个样子,居然还能睡得着?。
柳逢春气的揪他头发:“在不醒,我就把你?头发都拔掉,给富贵织毛衣。”
男人眼?皮半点没动?,像是睡着?了。
啪嗒啪嗒。
一颗颗水珠落到程巷一脸上?,柳逢春给他擦掉,笑着?说?:“哭什么,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呜呜啊……”
“你?醒过来嘛,我好害怕……”
小哥儿终是忍不住,扑在程巷一颈窝处大哭,还要注意不能压着?伤口,情绪释放,心里堵着?的闷气好受多了,刚刚挂的水估计有镇静功能,他哭的头有点昏,很想睡觉。
半个小时后,苗凤学推门进来看程巷一,病床上?多了个人。
那个小哥儿脱掉鞋子躺在床上?,手抓着?程巷一的胳膊,侧着?身?子睡着?了,是很依赖的睡姿,开门的声音没将他吵醒,苗凤学不方便多留。
交代门?口守着?的人,程巷一醒了就给他打电话。
苗家内斗结束,留下的烂摊子还得处理,若不是程巷一以身?入局,最后关键时候替他挡住致命一枪,现在躺在灵堂里的就是他苗凤学。
程巷一说?是他的救命恩人也不为过,最先确实想收入麾下加以利用,来往多了,变成?了对年?轻有志人士的欣赏,到最后彻底将他看成?朋友与之交好。
苗家老?头子没了,老?四老?七斗到最后两败俱伤,纷纷逃到国外,其他的不服气的早就被老大暗中解决。
老?大也是准备对他下手的时候,被程巷一反将一军,计谋不成?反失去性命。
唯独年?纪尚小的苗凤英,被他妈老?早带去国外,偶尔跟二?哥有联系,知道老?头子死了,他也松了口气,人小鬼大恭喜二?哥。
苗家夺权历经几年?,死的死伤的伤,总归是落下帷幕,苗老?二?笑到了最后,押宝压错的人变脸比翻书还快,觍着?脸求上?门?拜访。
程巷一醒来,已经是两天后。
柔和的阳光透过窗子洒在他脸上?,好像睡了很久,身?上?后知后觉传来疼痛,叠眉急促喘息几声。
惊醒了身?边睡着?的人,柳逢春见他眼?睛睁开,站起?身?凑过去捏他脸颊,确定不是错觉,缓缓笑开了。
程巷一看不见其他,直盯着?他那泛红的眼?皮,还肿着?,肯定偷偷哭了好多回。
“小春,别哭,我没事。”
柳逢春撇嘴不看他,手却实诚的握住他的手:“你?最好别骗我。”
程巷一忽然面色痛苦,闷哼了声,柳逢春快速站起?来想掀开被子查看情况,同时喊门?口守卫去喊医生。
这时,程巷一笑起?来,拉着?他的手轻轻咳了下:“逗你?的,吓到了吧。”
柳逢春不信他:“给我看看。”
程巷一按着?他的手加重?力道,柳逢春冷了神色,强硬扯开被子,缠着?胸膛的纱布渗出血色,还在扩大。
程巷一老?实了,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柳逢春简直想锤他几拳。
门?口有敲门?声,柳逢春拉着?程巷一的手咬了口,整齐的牙印落在上?头,气的不行。
“进。”
医生恍若无人,走上?前边看情况,几分钟后得出结论,伤口冒血,需要拆开纱布重?新?包扎。
全程,柳逢春就在坐在病房的椅子上?,纱布一层层解开,露出靠近心脏处的那个血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