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想自己用他们,小子。”斯密停下来,有点感兴趣的看着小优,轻轻的说。
“你是想用那些信物找到小芸吧?”小优抬起头来,看着斯密清晰的说。
似乎有一道响雷在我耳边响起,我和阿璨全傻乎乎的转过头去,看着小优。小优眼睛里闪着细碎的光芒,这表示他已经清清楚楚的看到了斯密的内心。不过这太离谱了,我根本没办法弄懂,斯密想要这些信物的目的……竟然是找到小芸?找到那个好几年前就失踪了的,留下这些信物的孩子?
“你……”斯密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声音也开始变得粗重起来。他像看着一个怪物似的,紧紧的盯着小优。所以我能肯定,斯密根本不知道小优有读心术这个能力。“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小优迎着斯密那逼人的,有点凶狠的眼神毫不畏惧的说。“你小时候很喜欢永无乡,所以你一直在找小芸,是不是?”
斯密的脸上显现出了怒色,他往前走了好几步,手抓住了小优的衣领。可是小优还是那个样子,抬着头定定的看着斯密。然后――很奇怪的――斯密的手慢慢松开了。
“你……知道他在哪里吗?”催眠师脸上突然出现了一种落寞的神色,他的声音也完全不像刚才那样从容,开始变得有点急切了。
“你没有听过永无乡的故事吗?”小优轻声说,眼睛里再次闪烁细碎的光芒。“小芸已经失踪了,两年前,那些坏蛋把永无乡烧掉的时候,他就失踪了。”
我再次惊讶的张大了嘴。以前欧阳老师给我们讲的永无乡的故事里面,根本没有提到这一点,她只是说“一场十分奇怪的大火吞噬了永无乡”。这样说的话,小优他难道知道那件事的真相?
“坏蛋……把永无乡烧掉了……”斯密呆住了,脚往后面退了一大步。“不可能是这样的……那个人告诉我,那次明明是意外,是小芸的超能力失误引起的大火……”
“才不是!”小优大声的,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那些坏蛋也想把那些小孩弄到手,可是因为有小芸保护孩子们,他们根本没办法下手,所以他们才做出这样的事情……他们和你一样,你也让你手下那些人去抓走流浪的孩子……你也是这样做的!”
死一般的寂静凝滞了下来。小优眼光灼灼的看着斯密,斯密也定定的看着小优,我注意到斯密的脸上有一种梦幻一样的表情,他好像已经被自己反催眠了。
“别这样说……”好像过了很久后,斯密才重新开口,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恳求。“我没有让他们伤害那些小孩……我只是让那些人想办法去引诱你们而已,那些事情……是他们自己做的,我没有――”
“可是你也是一样。”小优挥起手臂,指着四楼的大门。“你把这些流浪儿抓来做人质,拿他们的性命开玩笑,你这样做和他们有什么区别。”
“我没办法……”斯密再次后退了一步,有点惊慌的说。“我只有想办法得到信物,我才能见到小芸……这一直是我的心愿……我不想……”
“可是你这样做,小芸是不会见你的。”小优的声音变柔和了。他现在的样子,就好像欧阳老师在说服一个不听话的学生一样。“小芸一直在保护着这些流浪的孩子,就算他失踪了也是一样。你没有保护他们,却把他们当作人质和我们交换信物,所以就算我们把信物给了你,小芸也不会……”
“可是我已经没有办法了。”斯密的声音低了下去,他的额头上开始冒出亮晶晶的汗水。“我已经造成了很大的伤害……我本来不想这样的,不想伤害他们的……我其实是害怕,如果中途放弃的话,说不定就再也没办法了……”
“不是这样的。”小优的声音很轻,很清晰。“只要想回去,就能回去的。小芸留下的信物,就是帮助找不到家的孩子回家的……”
窗外的夜色开始渐渐退去,马上就要天亮了,很快,最后一批被封印记忆的人也会醒过来。可是斯密还是一动不动的看着小优,沉默持续了很久。我和阿璨也一动不动,专心的看着面前的景象。有一种直觉告诉我不要去打破它……等一会,再等一会……
然后,斯密很慢很慢的抬起了手臂,又很慢很慢的放了下来。笼罩在房间边缘的神秘力场消失了,哥,蝙蝠精和允儿,还有四楼的孩子们脱离催眠师的掌控了。我舒了一口气,看着小优,小优低下了头,眼睛里有什么在闪烁。
“斯密……以后我们也会去找小芸的,如果找到了的话,我们一定告诉你。”
斯密像脱力了似的,无声的贴着窗子坐了下来,慢慢点了点头。
突然,门外传来重重的脚步声,接着,撞门的声音和哥焦急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岚岚?岚岚?你在里面吗?”
“看样子催眠师也在里面。”蝙蝠精的声音响起。“芦苇,你在这里看着,我想办法去通知我的同事们――”
蝙蝠精的脚步声很响的在楼道里响着,很快的消失在远处。同时,哥担心的声音还在门外响着。我们同时转过身,看着斯密,刚才被反催眠的斯密现在好像被这些声音完全惊醒了。他一下站了起来,眼睛里闪过了凄厉的阴影。
“斯密,你……”小优惊慌的看着他。
“别想骗我了,我已经没有退路了。”绝望的笑容像黑色的花朵一样在斯密脸上绽放开来。“很快他们就会来抓走我……与其这样,我还不如……”
猛的,斯密迅速的从口袋里掏出了引爆器,高高的扬起。同时,小优好像早就知道他想干什么似的,一把俯下身子,狠狠的朝斯密的肚子撞了过去
一瞬间,我觉得眼前的景象好像成了电影的慢动作一样,世界开始在白色中渐渐消失,简化成了好几个画面:
小优撞在斯密身上,窗子被撞碎,两个人一起摔下了楼――
斯密手中的引爆器脱手飞出,重重的撞在吊灯的角上,上面的指示灯开始闪烁刺眼的红光――
阿璨的手臂迅速划过空气,熟悉的响指声响起――
轰――――
“好……痛……”
我艰难的晃了晃头,只觉得身上好几处地方都痛得钻心,手臂上好像还流血了。我眨眨眼睛,然后看到阿璨,他正不省人事的躺在一堆碎片之中。
“阿璨……阿璨!”泪水一下子涌出了眼眶,我一把抱住他大声喊。“喂,你怎么了,醒来呀!”
“痛……岚岚,别晃我啊。”阿璨动了动身子,虚弱的说着。
“阿璨,你没事吧,有没有被炸到啊?”我担心的查看着他身上各处。看样子没事,阿璨并没有被炸伤,也没有被什么砸到。不过……他怎么一下子就虚弱得站都站不起来了呢?
“呼……我刚才,把四楼的那些孩子全变走了啦。”阿璨指指被炸毁的楼顶,脸上露出熟悉的自豪笑容。“可是……一下子变走那么多人……好像有点太乱来了。”
“阿璨,太好了”想到那些被挟持的孩子们安全了,我顿时觉得全身都轻松了起来,我定定神,把阿璨扶起来,然后仔细的看着四周。
四楼已经完全被炸毁了,不仅仅是这样,三楼也被炸毁了一半。斯密设置在四楼的好像是类似燃烧弹的炸弹,现在整栋大楼都燃起了熊熊大火。虽然……因为有从四楼掉下来的碎片阻拦,大火暂时没有烧掉这里来,不过从脚下传来的热浪来看,这栋楼完全烧毁也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岚岚,你怎么样?”远远的,哥一把跨过燃烧着的杂物,抱着允儿跑到了我身边。
“没事。哥――”我担心的看着哥怀抱里的允儿。“允儿他――”
“没有受伤,可能只是吓晕了吧。”哥抚了抚允儿的头发,脸上露出心痛的表情。
“哥,你那边可以出去吗?”在我们说话的当口,火焰又逼近了不少,我感觉到毒蛇般的热浪袭来,不禁紧张了起来。
“没办法。”哥摇摇头。“那边的楼梯,也完全倒塌了。”
“那……”
“没事的,岚岚。”阿璨抬起头费力的说。虽然他现在全身都在不停的颤抖,可是他还是勉强站直了身子,手指抖抖的捏紧了。“我……应该还能变一两个人回去的……”
“阿璨……”我咬咬牙回忆起阿璨第一次因为用力过度,发起可怕的高烧的事情。“你不能用瞬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