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比秦姨先走一步,“到客厅去说。”

“冬青….”秦姨憋了满肚子的话,但却噎巴着说不出?完整的句子,她扶着墙跟紧裴冬青的步伐,时不时还要回头望一眼楼上,“我不…不能当什?么都没看见。”

“我从没想过要你替我隐瞒什?么。”

xzf  裴冬青边下楼边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她摆在手心,“我抽烟的事你早就告诉爷爷不是吗?”

“…..”秦姨堵了嘴。

裴冬青下了楼,走到客厅沙发偏位坐下,“我没到爷爷家时,你就已经在照顾他了。你来裴家快三十年了,你觉得我猜不到你和?爷爷之间的关系吗?”

她像是在提醒什?么。

"我和?你爷爷….."

“你比他小?六岁,你离世的丈夫曾是他的下属。”裴冬青抬眸打量她,转而笑了声,“大家不都是偷偷摸摸的,有什?么好彼此计较的?”

“这能一样吗?”

秦姨急得拍大腿,她指向楼梯,“你和?隋燃那是”

裴冬青断了她的话,“是什?么?”

“她怎么了?”

裴冬青从沙发上站起身。她身高太过优越,打量秦姨那不到一米六的个头,像在看桌面上的茶杯,“她是裴天衡和?别的女人?在外面生的?还是说她是你和?爷爷生的?她是什?么怪胎吗?”

在比谁插刀速度更快上,没人?能超越裴冬青。她游刃有余、力图公平的往每个人?身上插刀。

秦姨气的脸色涨红,她颤巍地扶向玻璃柜,“裴冬青你…你…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她无法相信裴冬青的脸上会出?现这种不屑,仿佛看谁都是罪加一等。她怎么会这样风轻云淡的说出?些怪话,丝毫不为?自己刚刚做过的事感到羞耻。她似乎没有愧疚,没有害怕,甚至她背挺的笔直,只是轻微颔首的瞥视自己。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冬青….你到底怎么了?”

秦姨想不明白,这个只会因为?洁癖而生气的女孩到底怎么了?裴冬青进?裴家大院的时候只有五岁,也算是她看着长大的。那时候裴冬青还不爱叫人?,两人?说话都是用「你」直接开头,裴家除了男人?就是男孩,一家子都严肃沉闷,刻板生分一些她总觉得没什?么,毕竟是裴志的孙女,她该好生敬畏些的。但她知道裴冬青本性并不刚硬,自己没洗干净的被褥裴冬青也只是让她重洗一遍,没拖干的地板她也会主?动清扫,在隋燃没进?门?之前,她从未在裴冬青脸上看到过多余的坏情绪。

她从没听过裴冬青如此戏虐的口?吻,想不到她会叛逆的学会抽烟,更无法理?解她会抱着一起长大妹妹在床上热吻。

秦姨一想到刚刚房间里的画面,思绪难免又被冲击,她回神提高了声线,挥舞着胳膊叫道:“隋燃刚高考完,她才十八,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她?这事传扬出?去你爷爷得有多难堪?”

秦姨说完显然已没什?么面对的底气,她掏出?手机要给裴志打电话。

裴冬青没阻拦,站在一旁听她独自慌张。

裴志正在隔壁弄堂和?老战友下棋,秦兰来电话跟他说家里出?了大事,要她赶紧回来,他不动泰山摆了一步棋问什?么大事,秦兰却支吾了半天也说不上来,就说是隋燃和?裴冬青的事。

孙女对裴志来说确实是大事,他连忙抛下棋局疾步往家里走。

一进?门?,只看见秦兰坐在餐厅掉泪。

“怎么了?什?么事?燃儿和?冬青呢?哎呦你哭什?么,能不能先说完再哭?”

“我本事要去超市买菜的,结果?到了地方发现没带钱包。”秦姨说完抬起头来瞧瞧老头脸上的表情,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xzf  裴志就站在她身旁,沉声厉色道:“看我做什?么,继续说啊。”

秦兰用手捂着脸,艰难启齿道:“我看见她们?两个…在床上….”xzf  裴志眉头斜拧,满面沉郁。

“在床上做什?么?”他的追问猝不及防压碎了宁静,和?客厅的一惊一乍的摆钟打了配合。

“两人?脱了半截衣服搂抱着....还….”她一个老婆子也说不出?接吻这种时髦词,磕磕绊绊不知道该怎么说。

客厅陷入了寂静,秦姨因为?裴志的表情吓得停止了哭泣。她在印象里裴志一直是个冷面长官,从不苟言笑,说什?么话做什?么事都得有理?有据,她生怕自己说错惹他生气。

“说啊。”

“冬青就在你书房,你自己上去问她好了。”

那时候裴志身体还很康健,走路时还带着当领导的气势,他大步蹬梯往书房走去。

裴冬青站在书房的角落,但不是那个因为?成绩差而被父亲惩罚的位置,她淡定的望向窗外,直到爷爷推门?进?来。

“秦姨跟我说的事是真的吗?”

爷爷书房里的灯光太暗,但裴冬青还是看清了他没得及染黑的白发,分辨出?那件她买的Polo衫。

“是。”

秦兰都没说完整,裴冬青就回答是。裴志胸口?火烧般闷燥,肠道也跟着灼热,他捂着胸口?寻那把红木椅子坐下,沉了大概几秒就重重地拍响桌面。

他在用蛮力逃避秦兰难以描述的脏乱场面。

“是什?么?你们?….在….”

可裴志不敢说床上这两个字,更问不出?她们?是不是在床上做?那是他的宝贝孙女们?,他活了大半辈子,这张脸还是要的。

可裴冬青只是盯着他看,也不主?动找理?由?回他。质问悬在喉咙里停了半天,他心脏跳的直疼,比枪林弹雨还让人?受怕,他问不出?口?,于是索性指着地板。

“你给我跪下。”

膝盖触地发出?一声脆响,裴冬青安静的跪了下去,

裴志不忍直视孙女跪着的样子,真难看。

这让他想起当年裴天衡也跪在这个位置,忏悔他亲手毁了自己的家庭,但他跪的没有自己女儿诚恳,眼睛里的泪也惺惺作态,倒像是表演给他看的。裴天衡是个没有自制力的男人?,他只怪自己太过纵容,没有把儿子教好。

那现在又算什?么?

是不是他也没把孙女教好,让裴冬青去重蹈他爸的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