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夫人瞧着田夫人那小气模样,便知她心眼子小的,不欲与她多言,只说道:“有伶伶丫头一人便够了。我们临哥儿和他那大哥一样,都是个痴情种!”

“我瞧临哥儿隔三差五的便要去看郎中抓药来吃,怕是因他身子虚,有心无力罢!”

田夫人一说,锦夫人便大惊,面上一慌,驳道:“你说的是什么话儿!我家临哥儿什么时候就隔三差五吃药了!”锦夫人自认之前给儿子看病做得极为隐蔽的,每回抓的药皆推说是自己吃的!怎地就被这田夫人知晓了?!

田夫人冷哼哼一笑,“怎么的慌了?难不成是我说中了?!”

“自是胡说八道的!你还未说这事儿从哪传来的!”

田夫人本只是心里怀疑,却是见锦夫人心慌,便更起疑了,但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笑呵呵答道:“唉哟,我的闺兰,我自是说来玩笑的!怎么地你就当真了呢?!”

她这退一步,锦夫人也不曾多想,只道她是真心开玩笑,便也跟着僵硬一笑,只是愈发地忧心忡忡了。心里头分着神暗自琢磨着临哥儿不举之事定是不能捅破窗户纸的!

而她这番脸色却是不知田夫人在一旁瞧得仔仔细细地,心头愈发怀疑了!

等与锦夫人道别后,田夫人便在屋里嗑着瓜子儿边琢磨:都说这府上后宅之事难隐瞒。那锦夫人在临哥儿外出游学之前,隔三差五便去抓药,说是给自己喝的。大家因着她身子儿弱也未当真。

只是偶有一日,她去锦天园窜门子时,那院中一个丫头在那自言自语:“夫人也真是的,我瞧着二公子身子好好的,为什么非要再灌补药……还不得给二少夫人知晓了去……”

田夫人是个精明的人,当时未曾发作,后便悄悄暗自留心。这人一旦留心,便会为了好奇心而去打探。

不知不觉间,就给她探出了临哥儿常常吃药的秘密来!

那临哥儿一身肌肉地可是在冬天里都能赤膊上阵的,瞧着就是个康健之人,哪需要经常食补?!

她心里一直起疑,但也因着两院没有太多利益瓜葛,因此未再细究下去。只是将此事儿记着了。

如今临哥儿回来了,她突然想起多了一嘴子,而那锦夫人的惊慌是瞒不住地,瞬间便又勾起了田夫人的好奇心!

“这事儿呀!我瞧着得仔细查查了!”

田夫人放了瓜子站起了身子,她在这内宅无聊,便再满足下好奇心罢!

石榴大树(8)

窦姑娘在府上住了三日,衣食住行皆华美有序,只是略可惜她瞧不到二公子。

二公子随马伶伶去了动植园狩猎,这事儿是窦姑娘第四日才知晓的。只因这几日里皆有婢子带她出府,日日游逛胡京倒也不觉时日过得太慢。

她听得后,立马要跟过去,府中婢子却是央着她求她。窦姑娘被拦下两三回后,便也心生了些脾气,于当夜想趁府上众人熟睡之际离府。却是被一家丁拦住。

窦姑娘不是其对手,她便冷冷问上一句:“你们府上可是准备将我软禁在此?”

家丁客气有礼道:“夜已经深沉了。窦姑娘一个姑娘家夜行过于危险,有什么事还是明日再出府罢。”

窦姑娘没法,只得进了屋。

到得第五日,便有田夫人带着丫鬟拎了个食篮子。

瞧着这略带英气的窦姑娘,田夫人便笑着与她一番客套,言词间不断套着她话儿。窦姑娘倒不是个傻的,直接开门见山问道:“你若是来劝我,自可回府了。你若是想与我结盟,倒是可说上一说。”

“哟!”当场反倒把田夫人给惊了两惊,“瞧这姑娘心眼子真直!当真是带着些江湖儿女的气概,藏不住事儿!”

窦姑娘回:“我父亲在江平略有些地位,打小我生在府中见得多了女人之间的勾心斗角。”

田夫人面皮有些挂不住,这人嘴太直不会拐弯也烦人。

不过她就不是来结盟,想着昨夜老爷为了这窦姑娘一事心烦,她便暗暗生妒。中丞大人当真是极喜爱那马伶伶的!

“其实以姑娘的风华正茂,嫁给我们二公子作妾倒真是委屈你了。”

“你可以走了。”窦姑娘当即站了起来。

田夫人却是没恼,从食篮里拿出了一包药,递给窦姑娘,“窦姑娘若是闲,不若出府走上一走,最好去那药铺逛逛。”

“这是什么?”窦姑娘皱眉。

田夫人却道:“若窦姑娘得知了此药的功效,我盼着你是不会再嫁给二公子了罢。”

面对田夫人的哑谜,窦姑娘接过了那药。

田夫人见此,又特意给拿出一个小瓶子,“若窦姑娘怕有诈,不若将此壮阳药给那二公子服下!”

“……”

窦姑娘于晌午出得府,而她的行踪全程被护院家丁盯着。

窦姑娘拿了药,倒也不惧自己行踪暴露,径直找了间药铺去验药。

半晌后出门的窦姑娘去租卖马匹处给租了匹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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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道马伶伶这些年里也是骑射之术未曾落下过,去年的今时还与大公子一道狩猎,倒是好不快活。

今年二公子回来了,双吉自是与夫妻一道。她心性也大,把那窦姑娘暂抛在脑后,与夫君好不快活地动植园里骑马奔跑。

“我出府前修书一封送去了杨府,让小杨夫人到动植园一玩。她应是明日就过来。”

此事仅是她顺嘴一提。

窦姑娘当真是功夫了得,牵了匹马儿一路上就顺利摸到了动植园,来的时候且与小杨庆氏撞在一块儿。

当时小杨夫人不知她身份,心里便对这脸色高冷的女子不喜,暗道哪来的女子?

不想双吉出府迎她时,瞧到了窦姑娘,一时灿烂的笑脸便褪了,极为不高兴地盯着她。

窦姑娘倒是客客气气地:“姐姐。我前来寻夫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