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伶伶初时还不大信,夫君不曾说过,徐姐儿在她面前也从来不曾吐露过情意,可是除了这个原因别无它法了!

现实叫她不得不信!

也是眼睛一闭,痛苦地回忆起六日前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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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王氏与徐姐儿相约花楼吃酒,酒过三巡,王氏失控落泪,徐姐儿很是有心计追着她逼问了不少话。

譬如可曾怨过马氏夺了她夫君的宠爱?

芙姐儿醉了,又是压抑太久,一下心防失守说了句:“怨!怎能不怨!我那清朗似神仙的夫君,为何被她这样一个才貌家世还是个二婚女子迷得团团转呢?!”

徐姐儿哈哈大笑,调侃道:“世人都歌颂你王

雪芙贤良淑德端庄大方,如今瞧来也不过还是凡夫俗人一个么!总会有七情六欲嫉妒阴暗呢!”

王雪芙哭着将酒杯往嘴里塞去,哭涩的酒,徐姐儿的知心,都叫她情不自禁的坦露心声:“她其实哪里好,我还听说她跟那庆阳年有过一腿子呢!”

许徐一下便震惊了:“此事当真?!”

“自然是真的了!他那个妾室不还长得跟马氏有五分相似么!如若没情,会找那样一个女子?!”

王雪芙已经是不用许徐劝自己便一杯接一杯,可见是醉得厉害。

这样的人一向嘴里都是实话。

许徐信了,计上心头,“芙姐儿这样难受,我也瞧得心疼,不如我帮你一把?!”

“怎么帮?”王雪芙眼前一片金星环绕,无意识地呢喃。

许徐凑过去压低了声音道:“只是此事若成了,作为交换,你便阻止我成为尚九惠的妻!”

王雪芙刹那心神一震,酒醒了两分!

而许徐便凑了过去压低了声音:“你以你的名义将这两位邀出来吃花酒,就还是挑这楼子里!到时候酒喝得多了,自然发生点什么男女苟且之事也不足为奇了!”

王雪芙是彻底地酒醒了,失声道:“万万不可!这样会查到我的头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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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徐当即听明白了,这王氏不是不能,而是爱惜自己羽毛!她便眼里闪过一丝嘲讽后的冰冷笑意,“倘若我保证叫芙姐儿在此事后摘得干干净净呢?!”

王雪芙那是瞬间心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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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公子先从的正门入的尚府,一进了花厅,便被王氏的丫鬟先请去了碧花楼。

刚入得庭院廊内,就见王氏凄楚地跪在地上,叫大公子瞧得一愣。

他派人打听的事还未回来禀告,便是对王氏如此一出着实多了两分惊讶后三分凝重。

“芙姐儿,这是为何?”

他平时待她礼称,一声芙姐儿总是相敬如宾的。

王氏仰头,一张绝美容貌憔悴了不少,说话间含泪是楚楚可怜:“夫君,我且对不住伶妹妹,令她一时不慎,被……”她欲言又止成功吊起了大公子的情绪后,又说赶紧道:“被人辱了清白去!”

大公子表情一怔,身子一僵,双手握紧了拳头。只觉眼前一花,他有些不适得往那椅子上坐下。

王氏且见往日极少外漏情绪的男人如今明显的遭受打击,心里那一丝怨妒是真切,亦是更无悔自己做出的错事。

便哭哭啼啼地说了始末:“原本也就是寻常的请来庆公子一道吃酒,也是巧遇上的……然后都吃醉了,醒来后便发现伶妹妹与庆公子衣衫不整地睡了一张床上……”

王氏说着说着,便见大公子已经恢复了从容淡定,只是拿眼盯着她的脸色那是相当的冷漠,叫她一时戏都演不下去,当场凝哽着。

大公子最初的打击后,随之而来的镇定,又在听闻王氏的始末里,心底是逐渐地冰冷了起来。

也是情绪流露于言表间,瞧着王氏的哭泣只觉一股烦躁与杀气,叫他强自闭上眼深吸口气,方才在她的惊诧里站起身子,丟下一句:“此事我知晓了!”急步甩袖离去!

王氏怔愕当场,许久后,四肢略有些凉!待丫鬟过来叫唤时,她猛地一下便全身止不住地哆嗦了起来,牙关咬得咯咯声地发抖说道:“夫、夫君……他、他、知道是我干的了!”

她反手紧紧抓着丫鬟的手,着急忙慌地解释道:“不是我干的!出手的又不是我!是徐姐儿!”

丫鬟眼见王氏发疯,精神失常,赶紧是好言安哄:“小姐!没有!大公子怪不上你,他亦是没说什么,是你自己想多了!”

王氏可不觉得,她太了解她夫君的为人,就那冰冷的一眼,好似什么都瞒不过他的眼神里,她只觉得他发现了最肮脏的自己!

丫鬟接下来好一通安抚里,才把做贼心虚的王氏哄得镇定下来。

“我困了,我得先去睡一下……”王氏疲倦地呢喃着往屋里去。她到底不适合做恶人,一直以来就是心虚的,如今仅是冰冷的一眼就叫她如此多想,实在是闹得心力憔悴……

“待我醒来,反正他们感情也是破裂了……”

王氏略有些疯癫地裂开嘴角,尝试地勾起一抹笑容,可最后却是满满的苦涩。再下一刻,她已经在丫鬟的着急呼喊里晕厥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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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花楼里一事大公子无心过多关注。

他眼下是恨不能马上便能到石榴亭,再联想到回京路人旁人认出他时那异样眼神,料来此事已经是闹得满城风雨了!

“夫人,大公子上得楼来了!”

丫鬟一声通禀,叫屋里正给自己梳头的马伶伶吓得是手一哆嗦,梳子一丟,她再也是全身止不住的恐惧,一股无颜面对的羞愧又叫她着急往被子里窝去,任丫鬟叫唤都不搭理。

大公子一路赶来,进得屋内时免不得一丝停顿,在听得丫鬟的叫唤后方收敛心神大步踏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