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骂过马氏后,那瞬间清醒后还是后悔来着。但是她又不好再宽慰,一时好面子反而错过了时机。待走在后庭廊间,她还是愧疚着问丫鬟,“我刚才不该迁怒马氏的……”
丫鬟却不以为然,“小姐!你那是做得对!她本就是早不来晚不来的偏赶了那郡主刚走的时辰,若说她是偷偷掐着点的也不冤枉!”
王氏还略有些犹豫的,但在丫鬟的劝说下那点愧疚还是淡去了。
“罢了!骂了就骂了!也该是叫她长些记性了!私下叫大夫去看病这事也是敢不与我商量的!”
玧姐儿在角落里瞧热闹,拉着想出去安慰马氏的鞠姐儿,“你现在出去瞧她抹眼泪的样子就是给她难堪!一个正室这么大年纪了还被大娘子骂得哭鼻子,说出去能有面子么?!”
鞠姐儿是头一次觉着玧姐儿如此懂事,便是没敢上去,偷偷地走了,只当没看见这一幕。
玧姐儿可是没安好心,她就是单纯看不惯那马氏那般大年纪的人了还动不动哭鼻子受不得委屈,就不想鞠姐儿去安慰。
回过头来私下里就叫丫鬟去把今日的事宣扬出去。
结果吃晚膳前,丽姨娘就来找王氏,话里责怪她不该大庭广众指责马氏。
王氏听了瞬间就来气了,“可是伶姐儿找你告状来着?!”不等回答,便又说:“我不过就是说了她两句!”
见王氏不似从前温顺知礼,一下丽姨娘也是愣了片刻,有些尴尬。醒悟后道:“你又没瞒着旁人,这府里都传遍了!”
王氏气堵,转身就走。
马伶伶不在这边吃食,消息传过来时,她便拧眉,“我不是禁止府上谈论这件事么!”为的就是不想给王氏添麻烦。
丫鬟却是有些心不在焉的,马伶伶又被转移了注意:“这两日你总有些魂不守舍的,怎么的,瞧上哪家的俊郎君了?!”
叫丫鬟脸色一变,急道:“夫人,你莫开我玩笑!”
马伶伶揉着肚子,她近来总揉,揉过也舒服了,“行了。你去替我探探消息,看谁走漏了风声,我要掌她的嘴子!”
“是。”
玧姐儿的丫鬟得了信,慌得来找主子。玧姐儿却是不惊,神色淡定:“怕什么?我们去芙姐儿那里一趟。”
芙姐儿刚准备歇下,玧姐儿来说,“姐姐,那马伶伶如今越发张狂了!先是由着下人说你骂她的事,事后又是假惺惺来责罚那些传话的下人!好的坏的全给她一人干了!”
石榴甜了(106-107)
王氏听罢,也是一时气极,穿了衣正待发作,稍后又冷静了两分,“罢了,我知晓了。你早些回去睡。眼下天色晚了,明儿个再说。”
玧姐儿出来,丫鬟便是探问:“小姐,你说表小姐是什么意思呀?”
玧姐儿得意说道:“什么意思不重要,重要的是这眼药水上了后,总归心里就是个结了!”
玧姐儿在自己家斗小妾姨母的,这尚府里的女眷手段是真不够看的。
她心里得意到不行,早些年想嫁给表姐夫作妾,他没给瞧上把她赶了回去,那可是刺伤了少女心。如今有机会能报复一下,玧姐儿自然也是愿意的。
王氏在屋里难受,她想着自己一个嫡妻正室的,如今是隐隐有被那庶出的二婚女马氏给欺压在头上,她便心里不舒坦。
这人不舒坦就容易想偏,一想偏了心里就有郁结,再想纠正回来也就难了。
三公子半夜摸进她被窝里,王氏已经是处变不惊了。她好似真真切切地接受了这样偷人的日子,反正郎君从来不夜宿她屋里,只有那个马氏。
她也算是渐渐看得明白了。
被吵醒的王氏翻个身子,“你不睡你院里,又窝我这里……”
三公子甚为熟练地脱光了衣抱住了王氏,“我且听今日那妇人又与你吵起来了?!”
王氏倒也不问他如何得知的,只说道:“明日再提罢……”
她实在困倦得很。
大公子回府,闻得马氏被王氏斥责,询问了得知是顿珠郡主前来惹的祸事。
进得屋来,马伶伶倒是在那里做小衣裳。自她笃定肚里是个女娃,便是添置了许多女娃子的衣裳。
对此大公子倒没得意见。
已经是亥时末了,大公子上前关怀:“还未睡,今日可是又叫你受委屈了。”
马伶伶问:“你可去了花楼?听说那筠娘子又是生了高烧。”
大公子回:“差人去问候了一声。”
“怎的惹芙姐儿吵你了?”
“顿珠郡主骂了她,她便一时迁怒罢。”马伶伶微微一笑,并未放在心上的语气,“我本是睡下了,但又是睡不着,便起来做衣裳打发时辰。”
大公子自行脱衣,“明儿个我去问问芙姐儿那里到底是何情况。”
马伶伶叮嘱:“你可莫言辞严厉,别让她误会是我来寻你告状。我可不想我们姐妹再生事端的。”
大公子说:“你是大度的。”
马伶伶娇嗔他一眼:“芙姐儿不也是。”
大公子倒愣了下,斟酌了下回道:“她……从前确实如此。”
马伶伶在比划着小衣裳,没仔细听,便单纯顺他话说道:“是罢。芙姐儿已经极好了,我与她一辈子做姐妹也是幸福事。”
“你来瞧瞧我这小衣做得如何!”马伶伶很得意:“我是瞧着很满意的。”
大公子接过一瞧,看着那歪歪曲曲的针脚,自然是答道:“做得挺好的。”
“是罢!”把马伶伶哄得很是开心,“虽然比不上芙姐儿替我做的,但比我之前做的好看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