虵魃旁若无人地换了一条干净的兽皮裙。在单敏看不到的方向里，掩藏在腿间的巨物蓄势蛰伏。

她低头百无聊赖地勾起自己的脚趾，大地色的脚背边上沾了些灰尘和泥土。另一双深色的大脚蓦然出现在视野里，单敏还未抬头，那双大脚又转了方向往洞外走去。

终于又回归到一个人的状态，单敏绷着的肩膀松垮下来。这是她第一次这么不想和幻境主人待在一起......

还没放松多久，门洞外突然一黑，去而复返的人语气有些不耐烦“还站着做什么，跟上。”

“......噢！”单敏愣愣地小声应下，跟着他的方向往栈道下走。

上来的时候，还可以假装看不到崖壁的高度。现在从栈道往下走，视线不可避免地落在栈道缝隙下的高低落差。单敏暗暗地咬了咬牙，紧挨在崖壁的一侧缓慢踱步向下。

好不容易挨到崖底，单敏才终于适应了栈道上的行走。

深潭边的一块空地上，此时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单敏跟着男人身后几步远，族里其他人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

一个被选中祭祀给虺螣神的女人，又安然地回来了。他们想不明白，为什么祭司要这么做？但是没有人敢问出来。

因为，质疑祭司，就等于质疑虺螣神。

虵玥看着心上人走来，高兴地迎上去，揽住他的一条手臂“虵魃！快来，今天的晚餐是羊肉！”

他们说的是虵族语，单敏自然听不懂。在她的耳朵里，他们说的话全是叽里咕噜的一串奇怪音调。

她虽然听不懂，但不影响她能从人的神情动作间进行揣摩。

那个揽住祭司，头戴黄色小花的年轻女人，大约是这位祭司的伴侣，或是爱慕者。

还没睡觉的那一种......

她还没有做过夺人所爱的事情。虽然这里只是幻境，但是心里的底线却不是一时半会儿可以突破的。

单敏这头正惆怅还要不要攻取男人的尸阴，那一头虵魃就不着痕迹地拔出了自己的手。

察觉他的躲避，虵玥瘪了瘪嘴，不动声色地往后面那个祭品女人看去。

虵族的男人挑选女人，不看长相，只看身体。

健不健康，能不能干活。

屁股大不大，能不能生养多个后代。

胸大不大，能不能为孩子提供充足的哺乳。

虵玥鄙夷地看了眼她胸前遮挡的兽皮，只有自卑的女人，才会羞于把挺翘的大奶露在外面。

再对比一下自己健硕的身体和肥大的屁股，虵玥信心十足地收回视线。

她不仅身体好，还是族长的女儿，部落里的男人都想求娶她。可是她看不上那些只会打猎的野蛮男人。

她喜欢的，只有像虵魃这样的聪明男人。也只有他，才配得上自己！

虵玥扭着屁股跟上虵魃，霸道地坐在他的旁边。

单敏不知道自己的傲人身形，已经被别的女人在心里贬得一无是处。她茫然地看着虵魃走向明显是聚集核心的位置，十分有自觉地落在后面，隐在另一群女人堆里。

人群逐渐围坐成一圈，最里头是几口煮着肉食的大石锅。没有多余调料的肉香味窜入单敏的鼻子里，勾起了她不自觉分泌的口水。

就在她眼巴巴地等着开饭的时候，一个皮肤黝黑的中年女人朝她走来。看着她与玉娘略有几分相似的眉眼，单敏愣在原地迟钝了许久，才终于反应过来。

这人不是玉娘，应该是这具身体的母亲。

暂且叫她“黑玉娘”吧。

黑玉娘手里提着个用树叶枝条编制的篮子，脸上既有庆幸，也有担忧。她叽里咕噜地朝单敏说了几句什么，然后把手里的篮子递给了单敏。

单敏不会说虵族话，只能回以一抹通用的感激笑容。

黑玉娘又呱啦几句，见到单敏点了点头，然后才不舍地转身离开。

等她走后，单敏往人群外又退了几步，躲在树下查看起了自己的“资产”。

一只大石碗，一只小石碟，两张兽皮裙，一把不知名的果子。这就是她全部的身家了。

第0079章全族旁若无人地洗澡

人群里突然爆发一阵哄闹的呼叫，随即安静下来。所有站着的人都各自找到自己的位置盘腿坐下。

单敏也学着他们，坐在女人堆的最外围。

上首一个长满了络腮胡的男人率先站起身，手势夸张，语气昂扬地呱啦一通。

然后祭司虵魃也站了出来，简单地讲了两句。

单敏像看戏台子表演一样瞅着众人激愤昂扬的表情。这画面太熟悉了。她娘每年在单家全族的开年饭里，也是这一套章程。

等大家长讲完话以后，又有几个头发斑白的老者站起来絮叨一通。等了约莫一刻钟，单敏才终于等来开饭的激动时刻。

围坐的男人们通通站起身，在石锅旁排成两队。单敏正想起来，却发现她身前的女人们一动不动，仍旧坐在原地。

该死的父权！

单敏怨念深重地看着那群男人，各个手里都捧着一只海碗，碗里装了一大碗肉。另一只碟子里，装了满碟的水煮野菜。

等到男人们终于都吃上了饭，女人们才争先恐后地起身排队。单敏一下没反应过来，便落在了队伍后面。

啊？不是，她以为女人排队，也是像男人那样不急不缓地就行啊！？

等到终于轮到她的时候，单敏才后悔莫及地反应过来。前面的女人还能有几块碎肉，轮到她，就只剩半碗肉汤了！水煮的野菜也只有薄薄一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