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个沈棠溪?”
“你要唤大祖母。”
“哦。”
沈揣刀看向陆白草:
“娘师,你在宫里的前辈是我的大祖母,咱俩这师徒是天生的缘分!”
陆白草瞪她一眼,又移开了目光。
眼眸微垂,沈揣刀心里轻叹一声。
算了,祖母和娘师瞒着她,也是因为她也只有如今这点儿本事。
多学多练,一步步往前走就是了。
天镜园内,赵明晗看完了从各处送来的消息,忽然想起了陆白草和沈揣刀。
“霄霄,你说,都过去这么久了,陆大姑知不知道沈揣刀是棠溪姑姑的后人?”
“算算时间,怎么也该知道了。”
“也对。”
赵明晗拿起一碟剥好的石榴,一颗颗吃了起来。
“给陆白草送她要找的人,给沈揣刀送她想要的恩师……传信给她们,中秋后的八月二十,我要在金陵设宴,沈揣刀要以我府上客卿身份惊艳金陵各家高门,不准做维扬菜。”
“是。”
泪珠渍透旧衣袍,数更寥,银刀锈成桥。
忽见南窗新草摇,托东风、指缝漏些香魂到故园兰梢是的,还是我瞎编的。
真没想到回家后影响我码字的第一大阻力是气温……好冷,嘶。
[102]不卖:白汤滚鱼和兄弟阋墙(二合一)
“罗家,最近是狗急跳墙了。”
听到自己祖母这么说,沈揣刀捡棋子儿的手顿了下。
旁人捡棋盘上的棋子,是黑子捡完捡白子,捡的时候也算是复盘,她却不同,是在棋盘上一把抹了一片棋子,放在手里,黑一个白一个地装回棋盒。
黑子落进棋盒里,沈揣刀看向自己的祖母。
“罗家人来了山上?”
“他们找了守淑,不光是守淑,他们是找了罗家这一辈儿所有的出嫁女,让她们退返嫁妆,帮罗家渡过难关。”
白色的棋子差点落错了棋盒,被沈揣刀一把捞了回来。
“他们这么干,有人理他们吗?”
罗家这一辈十九个孩子,活到成年再刨掉沈揣刀,还剩十七个,其中七个女儿,最小的也在前年出嫁了。
除了罗守淑之外,沈揣刀跟其他人都不太熟,倒也知道里面并不都是乖顺的。
“我听守淑那丫头说,他们说这些女儿出嫁的银子都是罗家公中出的,按着成例每人给了二百两银子,其余是各房给的贴补,现在罗家那些人让七个女儿把这二百两银子都退回来。”
沈揣刀手指轻动,黑白两色棋子落回各自棋盒里,她用眼睛看着,笑着说:
“行啊,他们去要回来了,我就去讨债,什么公中,不就是盛香楼给的银子,盛香楼都是祖母的,这些钱自然也是祖母的。他们是跳墙的疯狗,我就当敲骨吸髓的恶狼,这报应也是他们应得的。”
沈梅清看着自己的孙女,片刻后,她笑了:
“你这性子,谁招惹了你也是自讨苦吃。”
“他们既然有胆子先动手,就别怪我拳头硬。一会儿我去找九姐,让她就这么跟罗家的人说。”
说着,沈揣刀竟然有几分好奇了,罗家人要是知道她这般赶尽杀绝,又会使出什么招儿来让她开眼?
“对了,祖母,我打算找人来山上守着你们,罗庭晖前一阵和罗致蕃狗咬狗,两人都没落着好处,现在罗家连出嫁女的嫁妆都不放过了,罗庭晖说不定就会盯上小碟的私产。”
“小碟和罗庭晖是夫妻,有这层牵扯在,许多事都让人不能施展。”
沈梅清想了想,点头道:
“你说的对,从前他们不敢来扰我,是怕我跟他们鱼死网破,如今他们都成了破网了,就算是吃人鱼,他们说不定也想捞捞,之前你不在,我去镖局请镖师,未曾寻着女镖师,这山上都是坤道和女眷,找男人也是个麻烦。”
沈揣刀直接将事揽了过来:
“此事交给我去办,咱们庄子里新得了个体格壮硕的悍妇人,叫陈大蛾,要是没有合适的,就请她来山上待几日,或者祖母你们干脆随我下山去,我让些帮闲在咱们家附近守着。”
沈梅清想到自己的孙女每日都过得辛苦,不想她余外再为自己担心,便应下了。
沈揣刀将最后几颗棋子分好,又把棋盘擦干净:
“有千日为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与其一日防备他们,我倒不如再下些狠手,让他们无暇再来找咱们的麻烦。依着他们如今的行事,我就算是在虎嘴里放一块肉,他们都会想要去捞……
“祖母,这些人真有意思,依着他们这些年的所得,还了钱之后若是好好经营,日子也能过得下去,他们想出来的法子倒像是苗人养蛊,群虫相噬。”
沈梅清笑了:“不劳而获惯了的人,想过的自然还是不劳而获的日子,罗家人从来如此,他们想的是与其所有人一起受苦,倒不如把其他人都踩下去,肥了他一人,当年罗六平让罗家人来对付我,未尝没有怕罗家人联手对付他的意思。”
沈揣刀只觉得罗家人可笑,又为自己的祖母心酸。
“小碟,还是得想办法让她和罗庭晖了断才好,她在寻梅山上有了些名气,少不得有人拿她的身份做文章,我在时还好,我若哪日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