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你?会因?此?不敢在心里说话,想?什?么都小心翼翼的。我?的小徒儿本就沉默不甚爱说话,倘若真的连这心声这一条发泄的口都没有了,以?后岂不是要将你?憋坏。”

“……”宁淞雾缓缓眨了眨眼,眼底腾起几层雾气。

她能理?解冉繁殷所说的事情,方才那一瞬她也?确实打算从今日起仔细管着自?己的心,别再瞎想?,别再给她留一些见不得人的把柄,但……

冉繁殷轻柔地?垂下头,含着温润湿气的吻轻轻印在女孩的眉心,甚至有几分?颤抖。她偏过头,轻轻靠在额前,“宁儿,不要拘束你?的心好不好?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快乐一些,开心一些,这样?就够了,好不好?”

好字都已经溢到了唇边,但宁淞雾还是堪堪直起了腰,从一双温柔的手中挣出自?己的脸,揉了揉,道:“话虽如此?,我?还是要去冷静冷静的。”

【太丢人了,真的太丢人了!】

宁淞雾忽然品出来几分?这心声的方便之处,有一些她实在说不出来的感慨还是可以?用心声,毕竟冉繁殷都能听到。

这岂不是更有利于她表达情绪了!

不过这样?她也?不会轻易原谅师尊的。

冉繁殷无奈偏头,思忖片刻微微颔首,“你?去吧,为师就在苍城等你?。”

“师尊不回峰吗?”

“峰上和这苍城一般的孤寂,也?便是不想?回了。”

“……”

宁淞雾狠下心,起身便要离开,一冰一雪俩小人跳上她的肩膀,在她还没听够这俩小精灵的唠叨前可以?一直跟着她。

只是,她不过才走出两道云的距离,忽听得身后一阵咳嗽,她的心脉同样?一阵酸胀泛痛,好似在暗示她这心脉另一端的人出了事,需要她回头看一眼。

小冰人急了:“你?快回头啊!师尊灵力?还紊乱着,情绪波动一大肯定出问题!”

小雪人只是呵笑:“她肯定是骗你?回头,硬气一点,再走两步再回……”

宁淞雾没等她讲完便连摸带滚地?转身驾云回到方才的地?方,女人面色果然苍白许多?许多?,唇侧洇开了一道血痕,看她回来绽起了一道笑意,“这么快就想?为师了?”

【师尊!!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宁淞雾压了嘴角,眉心紧蹙,忙蹲下身握住女人手腕,二指搭在经脉之上,一道灵力?便钻了进去。

恰在此?时,冉繁殷抬手便握住女孩的下颌,带着几分?不容置喙抢过这段呼吸,交流之间,声音都模模糊糊,但她还是在说,她说

“对不起啊,实在有些舍不得你?,要去看看九州,可不可以?带我?一起去看?”

【师尊,你?是不是自?己给自?己施压才吐的血?】

冉繁殷放开这片呼吸,面颊绯红,银发落于身前微微晃着,却是嗔道:“这种时候,就别在意这么多?了吧?”

一双眸如含秋水潋滟,眼尾的水都快要溢出来,看着她时仍在微微换着气,胸口微微起伏,连带着搭在肩上的银发都尚在晃着。宁淞雾不在犹疑,双手按在身下云上,径直靠过去含上一片软香,冲带着冉繁殷晃了晃身体,险些向后倒去。

偏这人今日起了坏心思,唇齿间流泻的话语都是叫她自?己撑着自?己,竭力?坐直,在这云上倘若倒下去保不准是真的会掉下去。

坏孩子。

但坏孩子今天有理?由,也?有把柄。

冉繁殷只觉得腰一阵阵发软,竭力?撑着自?己才不至于倒下,她的呼吸被整个夺过,女孩凶到甚至不允她换气。

直到她用余光瞟到一抹晨霞,这才有了几分?声音,“宁儿,日出了。”

宁淞雾也?在这时松开了折磨她的心思,两张红透如不分?彼此?的面颊在身侧渐渐升起的灿烂骄阳中更是红润。

宁淞雾那双眼,哪怕此?时也?是极摄人心魄的,目光流转间冉繁殷的心颤了一颤,其内含着的水色简直让人欢喜。

这一次她拥住了她的腰,亦不再那般急切和凶狠,只一下下地?轻轻碰着,轻轻吮着,极尽温柔,却也?几近折磨,磨得冉繁殷腰肢更软,几乎全靠环在腰上的一双手撑着。

温柔的呼吸中,宁淞雾道:“我?想?去江南,还想?继续向北,去看看大漠,还有……”

冉繁殷一如方才那般轻轻捧上她的脸,温声道:“好,近些日子天下太平,都去看看,好不好?”

“好。”

*

不多?时

岑染看看手中长信,轻轻甩了甩信纸,又看看不远处跟如锦玩抢包子游戏的贺兰眠眠,认命地?叹了一口气,仰天长叹道:“我?能不能现在就传位啊!”@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这外出游玩的人也?太过分?了!一声不吭地?出去玩就算了,为什?么……为什?么还要给她写如此?多?的信?表面上到一处记录一处回报一处,实际上满满当当都是对她的切切实实的伤害啊!过分?,太过分?了!

“等你?亲传弟子突破合体,你?不就可以?传位给她了?”贺兰咬了一口包子,摇头晃脑道。

岑染板起手指算了算,又叹一声,“还得一百年啊!”

“一百年就一百年喽。阿笙,来把你?师妹抱走。”

解决了这小麻烦,贺兰抻了抻腰,站起身,看向某个闷闷不乐的大笨蛋,干脆悠悠然走过去,侧坐在岑染的腿上,双手环上这人脖颈,悠声道:“就是你?还得守一千年,不还有我?哪儿也?不会去,在这儿陪着你?吗?”

一时之间,二人之目光都渐渐变得深邃,贺兰干脆侧过头靠在女人耳旁,带着气声道:“既然今日政务处理?完了,掌门大人不若来白日宣……”最后一个字被她说的极轻,舌尖探出的瞬间抵在女人的耳垂。

她又说,“便在此?处,在罗云殿偏殿,如何??”

此?处将要发生什?么暂且按下不表,此?时此?刻,江南朦胧烟雨之中

自?告别了白泽,宁、冉二人率先向着江南而行。

此?程既是随性而走,便不再计较什?劳子向北更近还是向南更近,她们寻了一艘小船,又找到一条直通江南的河,便坐在其中,任其随意漂流,无拘无束,只要大方向是对的就行。

冉繁殷倒不是有意要给宗门写信去气岑染的,只是她二人此?行还有一目的便是看看如今九州之上除却还不太好接触的域外海天,有无残存的源毒,因?而每个地?方都要报备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