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是她大咧咧带着江茫站在此处的原因。

喜欢躲在众人之后操控天下诸生是吗?喜欢暗戳戳地挑拨离间一心只想坐收渔翁之利是吗?

还没有向她展示她们已然可以镇压你引以为傲的东西呢,只是萧晚澄一句话便让她激动至此吗?

无魇尊主,多少有些太沉不?住气了?。

但这不?够,不?将之彻底逼出,哪怕是退敌也不?过是她的缓兵之计罢了?。

冉繁殷松松一笑,随手一挥,让江茫之身静静浮在空中。

“诸位,跋山涉水而来,想来便是要为天成仙门讨个说法,辛苦各位了?。可哪怕当?年围攻万灵谷前,本座犹记得尚且是留了?几月时间允其自辩,今日怎么这般欺负我上云宗,还伤本座的师妹呢?”冉繁殷浅浅勾着一抹不?可见底的笑容,单手微压在身前,看的众人心底泛着冷意。

都说冉长老不?喜言笑,不?喜言笑之人若是笑起来,那更是瘆人啊!况且她腰间那柄暖白长剑的剑穗方才散出的能?量都如此可怖,不?知眼前这人又当?是何般修为,又有多么的吓人。

因而,她虽是将诸人挖苦到如此地步,渐渐清醒过来的人们却?一致默了?下来。

毕竟此人入场时的那番话,显然不?是空穴来风,方才队伍中确乎有不?少人都陷入了?六亲不?认的癫狂状态。

冉繁殷松松笑笑,对如今的发展毫不?意外?,目光看似随意撒在众人身上,实则死死钉在不?远处那抹方才闪动过的灵力点上,温声道:“本座也是前不?久才知晓此事的,如今在这九州大陆的暗处正游动着一种?毒。”

看众人面色俱变,她忙作?惊讶态,道:“也不?能?说是一种?毒,而是会放大人之贪妄,甚至影响神智的一种?存在。”

结界外?,早就看上云宗不?爽,今时今日不?过借力打力的某宗派大喊道:“你说有就有啊?谁知道这是不?是你宗为了?开脱自己的借口呢?”

“哦?”冉繁殷看向那人,“我总有何罪名需得开脱?”

那人霎时沉默下去。

是……是啊,他?虽看上云不?爽,但此行好?似却?无其罪,他?为什么就听从召唤前来了?呢?

更重要的是,他?为什么对过去毫无印象?

冉仙子便不?再?理他?,继续说:“此事还要从多年前论起,不?知道各位还记不?记得当?初那个我宗邀请诸位一同绞杀的宗莲邪*/教?他?便是用?一暗沉药物,激发人对修炼的贪妄,压榨寿命前去修炼,而修为被?则被?阵法移走。”

当?初处理此教时,她尚且未曾想到要请所有人来,是岑染提出有名有姓的宗门都应该参与,而那些名气较小、实力较弱的宗门也应该知晓。彼时落下的一子,如今却?成为了?她继续推进计划设计计划的重要协助。

立于此处的诸多宗门长老都知道此事,一时便更是进一步陷入沉默。

忽地,有人反驳:“那不?是魔族的诡计吗?你的意思是这件事是魔族的锅了??”

“非也。”冉繁殷不?急不?躁,“那阵可以通过吞杀魔族来大幅地提升自己,吞杀人族却?不?行。若是魔族的诡计,怎么会留下如此于己不?利的设置呢?养天宗何在,你宗带走了?尹汐,查了?这般久了?,不?会连这个都没查出来吧?”

被?点名的宗门硬着头皮应道:“冉仙子说的,是对的。这阵法功法皆为人族所设置,是人族的功法,确实和魔族无甚关系。”

“本座还以为你会继续像当?初一夜之间背弃药宗那样不?敢出来说话呢。”冉繁殷呵呵一笑,挖苦却?是不?待停歇,看那老头儿涨红了?脸,也便不?再?理会他?,继续说:“那时我们就怀疑此事了?,后来一系列的调查发现却?有此般贪妄之毒,而且早已被?有心人投给了?所有人。”

“不?过诸位不?用?着急,你们现在嗅到的异香便是我宗这许多年来连同药宗一起研究的成果,可以抑制你们体内的毒素……”

“只是抑制吗!”已有胆小者歇斯底里。

另一人狠狠拽过他?,“她说什么你都信?这不?都是她的一方之言!”

“一方之言?”冉繁殷接上这话,道:“诸位可还记得千年前北境那场未伤一人一物却?生生烧得魔族退兵的大火?那便是彻底清除毒素的方式。”

“你是说,绝天阵和那失传已久的陷地阵?”

“绝天阵由本座看管,而陷地,不?好?意思啊,就在几个时辰前我们也找到了?陷地阵的所在,正是在北境那场大火起烧的地方。”

这句话的音调格外?大,但陷入暗暗恐慌的人群并未发觉差异,更是没有察觉在他?们的身后不?远处,已有一人渐渐浮出了?身形,目光正死死钉在立在苍穹之上悠然自得的女人和她身侧那柄剑的剑穗身上。

“找到了?!找到了?!”她的半边脸激动极了?,扭曲地说着。

另外?一半却?依旧平静,目光恬淡,好?似在静静等着冉繁殷继续说下去。

而那女人终究是不?负她望,微微一笑道:“除了?借助阵法,还有一法可以解毒,诸位请看。”

这便是冉繁殷带江茫来的作?用?了?。

只是她握上那方瓷瓶时手尚有几分颤抖,开盖时亦是开了?两?次方才成功,躲开众人视线的角落,她的手正死死攥着自己的裙摆。

这件事的解决注定绕不?开宁淞雾,那怕她不?愿意承认。

随着瓷瓶盖子被?打开,一滴血落在江茫之眉心,恬淡的面容波动一瞬,而后又平静下去,那滴血也渐渐消失。不?多时,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暖白色的灵力生生从江茫的丹田处拽出了?那股暗金色的液体,给今日之话做了?一份注脚,而后灵力死死裹缠其上,一寸一寸将之消化吞噬殆尽。

人群彻底陷入沉默。

冉繁殷说的任何话都可以被?反驳,但当?她实打实将这一过程展现在众人面前时,任何的反驳都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站在山门外?的各路人马一时之间态度天翻地覆,就差跪下来扣头求收留求救治,但仍有一部分觉得她们在做戏的人好?似在看乐子一般地看着所有人。

正在此时,冉繁殷只觉得自己心脉一紧一重,一尊寒莲迅速在她面前绽放开来,竟生生替她拦下了?不?知何处发出的攻击。

这攻击来的太快,饶是她竟也没有反应过来,若没有这白莲,恐怕此时的她也已经和蜷缩在秦思悦怀中的小猫一样了?。

更奇怪的是,寒莲迅速变黑,下一瞬便散做满天冰雾。

而后,白发少女二指并拢成剑,缓缓落在她的身旁,微微一笑:“抱歉啊,师尊,这个命令徒儿实在不?能?遵守。”

【师尊没有锁门,没有封死结界,想来也是允我出来的。】

【我一定不?会涉险的。】

“师尊,我们都会平安的。”

冉繁殷却?是看都不?看她一眼,一步向前踏去,顶着心脉的剧痛强撑面色红润,继续说:“既已经说到这一份上,不?若再?多说些。比如,此事背后真正的主事人是天成仙门……”

又是一尊寒莲绽放,再?次拦下那快到无人发觉的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