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这般躺在此处聊往事是不是不太好?”

“师尊放心,护山大阵我查过了,峰顶我也?额外设置了屏障,没有人?能进?的来。”

冉繁殷:……

她的意?思?是有些浪费美辰好景,但徒儿这些作为总归是……让她觉得这家伙话里有话,不安好心。

宁淞雾却是又钻入一片温香之中,拥着软滑腰间软肉,平缓而又稳定地呼吸,借此掩盖着那些溢出?的难过。

【我好像确实太多愁善感?了些。】

【域外海天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救回了我的人?就好,护着自己的人?就好。】

【算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她又想到了宁远月,想到了那个女人?掩在短短几个字下的声声泣血,想到了宁乐颜告诉她的关于域外那些荒唐至极的事情。

可?她偏偏都没办法张嘴告诉冉繁殷她心中的所思?所想,这些东西未免也?太过荒谬,任谁听了都觉得荒唐,只会添堵,没办法解决。

她恨不能炸掉整个四岛,炸掉这个荒唐的吃女人?人?血馒头的四大家族。不论是宁远月口中那个孩子还是她莫名被按上的“恋兄”恶名,亦或是宁修洁被当做鼎炉和用以绥靖的礼品,都让她觉得……这所谓家族不如炸了算了。

分食女人?的血肉而生,自以为推选女人?做家主便可?以掩盖自己的丑恶吗?更何况,这也?是宁远月自己厉害,若是她没点能力和手段,早就被那些恶鬼分食殆尽了。

这并不是替她洗白,只是替她可?惜。

将自己困在那方寸之地,终其一生,走不出?来。

以那女人?的心狠手辣和冷漠无?情,若是让她在这广袤的九州大陆发展,不论是好是坏,最后也?不会有那男人?的戏份,出?来假惺惺替她告饶,明知那时她唯有死?路一条。

宁淞雾忽然想到什么?,有点恶心。

明知宁远月那是只有死?路一条却要替她告饶带她回去,这渣滓所按之心昭昭天下皆知。

她未来若是有本事了,迟早要管一管这所谓的四大家族,为着那岛上的源毒也?要管。

“宁儿。”冉繁殷轻轻回拥住她,下颌搁在肩头,断了她的沉思?,“咱们这也?不叫护短,这叫守着一份理。”

“……”

【不护短吗?感?觉今天走的时候猫猫长老都快把容鸢瞪穿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好吧,不护就不护吧,不重要。】

冉繁殷抬手便捉起了某个在自己怀中狗狗祟祟的小姑娘的后颈,正色道:“严格来说,也?算是护短。毕竟祖祖辈辈都是这样护下来的,当年前掌门捡到岑染时,她爹娘双亡险些被小叔吃绝户,前掌门舌战群雄骂得那个村子都不敢吱一个字,最后才带着岑染和她爹娘留下的财产离开。”

“掌门她也?这么?惨啊……”宁淞雾轻咳一声,方才的狗狗祟祟被强制打断,她也?不好继续,干脆扶着冉繁殷一同坐起来,“那我们回吧,山崖有风,若是再着凉了便不太好了。”

冉繁殷好笑看她,看某个人?装的一副人?样,随意?点头,“好啊,回吧。对了,自明日起要预备随为师一同闭关,陪我疗伤。”她说着,走在前面,没走两步又被可?怜兮兮地人?轻轻拽着胳膊。

【师尊,真的,很不解风情。】

【回来这么?久了。】

【一个亲亲都没有。】

【嘤。】

冉仙子心底发笑,步履却不停。

她本就有伤,宁淞雾也?不敢使力,松松拽着,一前一后就这样被带进?了院子之中。

“在凉亭歇一会儿吧。”冉繁殷感?受着夜间残热,一时有些恼屋内余温,干脆寻到凉亭坐下。

院中未掌灯,宁淞雾便拿了一块极透亮的月石摆在桌子中央,收集着四面八方的残存月色,幽幽散着浅浅的光。

放好石头,转过身?,银发在稀薄的月光下微微反光,一双凤眸含光浅笑,正悠然地看着她。

分别这将近半月的委屈齐齐冒了出?来,特别是在风岛那段时日的难过,那些遭人?嫌恶的经历饶是宁淞雾这等好脾气的也?不想经历第二次。

眼下,眸若秋水浅含流光,好似看透她的难过一般,露出?几分浅浅的安抚,在月下缓慢涌流着。

在委屈之中积累许多许多的思?念一时间喷薄而出?,宁淞雾便不再等待,上前一步,一手撑在长椅之上,一手揽腰,轻轻点着红唇。

一下一下,由?浅入深。

纤指勾上细带,在撩开前生生停下,抱起来向屋内走去。

仙子带着几分慵然笑意?的声音自唇齿间流泻而出?,缓了声音说眼下这小姑娘“笨呢。”

【笨也?不行,在外面会着凉的。】

【本来就有伤,着凉生病更是难受。】

屋内此时的残热也?不再恼人?,门板上的余温让后脊不再贴着冰冷的墙面,至少从上到下一般的火热而不是某人?作祟之处烫的惊人?。

间关莺语花底湿滑,幽咽至深泉流且难涌流。

比起残热更让人?恼恨的是支在唇侧的一根手指,女孩声音泠泠又正经,“师尊,小五快要能化形了,别带坏她。”

以至于攻守之势异也?之时,冉繁殷半是逗趣半是报复地看她眼尾通红嘴唇嗫喏,半晌吐不出?来那个字便只能继续带着潋滟水眸可?怜看她。

“这怎么?不是一种煅心呢,对吧,傻徒儿?”

夜色且长,夏日夜晚总是还未降温至低点便迎来旭日初升又一轮缓缓升温,在慵然的晨光中方才落入了休息的好时光,赖在一起,难能可?贵。

*亓平城外*

女人?手握长笛,一身?松垮散衣搭在身?上,墨发轻垂,赤足轻轻点在地上,手中掐诀计算片刻,又赤足点地轻轻飞起,身?后不知何时冒出?许多柄剑,狂乱地轰向地面,尘土飞扬间地上只有一个接一个的深坑,树木倒向坑洞之中,又渐渐掩了这些坑洞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