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淞雾扶着她?打?算就此告别离开?,毕竟她?比谁都着急,今次一见面?,冉繁殷这般虚弱的脸色霎时间便让她?想起了不?久前的重伤。

【师尊本就重伤未愈,这次定然是被我牵连到了。】

【那些问题有的时间慢慢搞清楚,不?彻底搞清楚其实也无伤大雅,但是师尊的身体?……】

【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冉繁殷哑然失笑,便任她?搀扶着,好似两个人都不?长腿一般地靠着。

有点好笑。

几人正要告退离开?,殿门前,容鸢手中沉金短刃们流光溢彩,声音微扬:“请王上退位,迎正统妖神血脉登位。”

第106章 聚首

容鸢一手握着她那些沉金短刃, 另一手中举着代表妖族军权的令牌,身?后是源源不断赶来的军队,将王宫门口围得水泄不通。

一时之间, 王宫之内,众人?面上堪称色彩纷呈。

贺兰眠眠轻呵一声, 道:“我就知道。”

冉繁殷则晃悠悠重新?坐下,横竖这事儿影响不到人?族, 她不过是在此又要做个见证罢了。

若是叶无?晨连这种事情都处理不好, 那确实可?以让位给罗笙。不过,显而易见的是罗笙会比叶无?晨更加亲近人?族,后代?更是混血中的混血, 也?不知这容鸢心中的算盘到底是怎么?打的,罗笙蜕变前爱答不理, 这蜕变后竟直接为她而逼宫。

有趣,属实是有趣的紧。

宁淞雾想动,被冉繁殷揪着衣袖带到一旁坐下,顺便将柳若映也?揪了过来, 只剩王族自家人?成?三足鼎立之势, 冷言相?对。

【阿笙这是妖神血脉吗?】

【阿笙觉醒了妖神血脉, 那叶家人?不也?应该是妖神血脉?】

【容鸢这是在做什么?, 想要变成?四朝乃至五朝老臣吗?】

【……荒谬。】

她忍不住在心底轻嗤一声,脸上无?甚表情,反而偏过头去看冉繁殷。

美人?师尊一副看戏的模样, 苍白的脸上浮着几分浅淡讽意?,似笑非笑, 一手支起折扇,轻轻点在下颌。

忽地, 宁淞雾脑中响起带着浅浅笑意?的传音。

“藏书?阁中弟子可?以翻阅的书?中对这段历史的记录确乎不甚详尽,宁儿有疑惑很正常。”

宁淞雾应道:“师尊说的可?是妖神血统这事儿?”

冉繁殷微颔首,又说:“这所谓妖神血统之中的妖神,指的实则是统一逢灵渊,发展妖族的初代?狐王。后世便将之奉为妖神,但究竟是是不是真的,其实无?人?知晓。”

【应当是真的,毕竟柳师妹的轮回镜上写着的便说她是妖神身?边的小精怪。】

【说起来……双世之魂究竟是什么?意?思?,还有那铜镜,以前也?没听说世界上还有这种神奇的法器啊。】

【罢了,收起来带回宗门吧,总有人?会在意?的。】

冉繁殷听得有些出?神,毕竟这短短几句话里信息量实在不小,察觉到徒儿敛了心思?不再多言预备听她继续讲过去的事情时,在心底叹了一声,将剩下的秘辛缓缓道来。

与人?族、魔族分属大陆两侧不同,妖族长久以来都是散落分布于整个九州,自古较为涣散,各过各的,若是想要统一那堪称是难上加难。

若是处境平和,那不统一也?便不统一了,混在人?、魔之中,吃得饱穿的暖一样是过日子。但偏偏妖族因着其种族繁多,各有各的长处,他们的内丹灵力不仅可?以迅速提升修为,更是可?以拿来做法器的核心。时至今日,一些数万年前流传下来的法器之内还有妖族内丹用以供能,其背后之血腥溢于言表。

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逢灵渊王族最早的统治者自逢灵渊起家,强占此处,与人?魔斡旋的同时呼吁妖族均向此处聚集,最后也?形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国度,而妖族人?则奉之为妖神,世代?供奉,追随逢灵渊之王族。

这些都是明面上记载于历史之上的,而关于这位妖神血统,则是一些不能外说的秘辛。

传闻中妖神眉心有栩栩如生的水波痕迹,仿若山川湖海俱刻在她的眉心之中,随她征战四方。

但后世的逢灵渊王族眉心均无?此印记,有说那印记不过是传说中的存在,本就没有,也?有说是因为王族血脉不纯,失去了祖先的庇佑,故而眉心没了此等印记。

但更为人?接受的一种说法是,妖神系万妖心念所致而诞生之神,其眉心印记是万妖之骨血,是万妖独立之印记。但战争过后,妖族与人?魔又渐渐混在一起生活,辜负了妖神心血,她老人?家这才收回印记,不再庇护逢灵渊。这也?是妖族重视血脉纯度,最为排斥混血儿的原因之一。

支持这一观点的人?坚持认为,只要他们心诚意?坚,坚持供奉妖神,她老人?家迟早有一天会重临人?间,带领妖族再一次走向荣华与富贵。

显而易见,容鸢便是这一论调的坚定的簇拥者。

听完这整个故事,宁淞雾撑着下颌,不由?自主在心中叹道:【好颠啊。】

【那妖神之血脉也?无?人?知晓究竟是何种样子,他们就不怕这般乱杀,再把这刚出?生的妖神转世给杀了。】

【当初要不是剑仙救下了猫猫长老,这等天才也?要被这群妖族癫子给杀了。】

【支持阿笙不即位,又不是前世那种非她不可?的情况,要这位置有何意?义,不如回宗一起做个闲散长老算了。】

冉繁殷微微扶额。

闲散长老是什么?鬼,若是让岑染知道了,她又该难受了。

正如宁淞雾所想,在叶无?晨与容鸢光动嘴不动手地吵了许久后,坐在一旁忍无?可?忍的罗笙猛地一拍桌子,一手中捏着一张符纸,另一手握着判官笔,笔尖在二妖之间轮转,许久,呵呵一笑,道:“容鸢,你既然这般在意?血脉纯度,何必强迫我这个混血儿回来呢,你有兵符又有实权,押下叶无?晨再生一个就是了不是吗?噢,你不敢,因为你不是为了血脉纯度,你是为了保你自己不死?。”

她握着笔,笔尖又一次对准叶无?晨,“你呢?你既然这般看不惯容鸢,将她幽禁也?好如何也?罢,如何处理这个大臣不还在你的一句话之中吗?噢,你也?不敢,因为你需要她平衡逢灵渊的各派势力。”

罗笙自嘲地笑了,抬手轻轻按上自己眉间的河海印记,“这是所谓妖神血脉印记吗?我不知道,但是它?一定是,因为你们需要它?是。”

“但,记住了。”她猛然将手中符纸拍向地面,紧紧贴在地上,一座无?人?知晓有何用处的阵浮现在其上,散着幽幽寒意?。

贺兰眠眠自然一眼认出?来了这是何阵,她只是锁了眉心,一言未说。

罗笙:“看着这个符阵,记住了,我是上云宗宗内浣溪峰贺兰峰主门下亲传弟子罗笙,下一任浣溪峰峰主,你们妖族如何与我无?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