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随意招招手,自后堂走上来一妇人装扮的人,行了礼,温声道:“老奴来替家?主给各位讲讲这宅子里?的规矩。”
几?人在府中的活动地点被?圈在侧宅,待三?人被?引到这里?才发现,这小小一方侧宅之中,亭台水榭一应俱全,院中立有假山,院旁有简单的练武场,每人房中都有聚灵阵法,她们认得制作?这阵法的手笔,这里?的阵应该也是贺兰眠眠设计的。
“一日三?餐俱会送到院外?,几?位平日里?可以从?侧门?出?府,在日落前赶回来就行,晚上有宵禁,大家?还是不要?随意走动的为好。”
宁淞雾抚上院中摆着的水缸,其内水色清澈,哪怕日头昏黄也轻轻松松便能衬出?她的倒影,她看着水中倒影,脖颈上若隐若现有一道伤痕。
这是方才在正厅,那妇人讲完诸多?注意事项之后,宁远月给她留下的伤痕
“你便是宁淞雾?挺有缘的,你也姓宁啊。”宁远月挑了两条腿踩在地上,缓步走过来。
宁淞雾这才发现,这人竟然是赤着双足踩在冰凉的地上,下一瞬,一根手指抵在她的喉口。
喉口被?压迫的瞬间,难受的呕吐感瞬间涌了上来,但宁淞雾也只是不着痕迹地压了压眼神,和这人对视的双眼极为平静,好似半点不惧怕她。
宁远月轻轻扭了一圈手指,“冰灵根,修为还不错呢。”
一枚红痕瞬时便出?现在了宁淞雾的脖前,她眨了眨眼,依旧沉默。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近到可以听得清彼此的呼吸声,近到宁淞雾能清晰地感觉到锐利的指甲一寸一寸按进她的血肉之中。
但她未退一步,未惧一分,就那样微微垂了眼,静静地看着宁远月。
宁远月似乎也觉得有几?分无聊,不再逗弄她,随意拍了拍手,腰肢轻摆,又走了回去,坐回她的原位,无聊道:“方才家?奴所言不全,还有一条。”
【那妇人在干什么?】
【封锁自己的听力吗?】
【怎么……反应的这么快。】
“后院有一禁地,不要?靠近哦。”女人晃了晃手指,指尖还残有一抹血色,她轻轻屈指,随意地将那血色弹到身旁自行“闭目塞听”的家?奴身上,而后温温一笑。
好似,一介至为纯良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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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淞雾轻轻握着水缸边缘,叹了一口气,抬眸看向远处。
她可以看到一方阁楼,那里?应该就是所谓的禁地,五角的神兽冲天,大抵也是关着宁修洁的地方,但……
她抬手按了按还隐隐泛着痛的喉口,那里?红痕还在,没有消退。
【宁远月真的会动手杀人的。】
她的直觉告诉她,宁远月真的是个疯子,她真的会动手杀人。
可宁修洁她不能不救,这一行,也不能是单纯的交流学习。
柳若映见她坐在这里?不动,走过来,轻声唤道:“师姐?”
宁淞雾回了神。
柳若映取出?药瓶,取出?一小块,小心地涂在宁淞雾脖子上那骇人的红印上,温声询问:“师姐自从?上岛后就经常走神,是在想什么?”
宁淞雾思忖片刻,传音道:“柳师妹,我若说此行我别有目的,要?闹得这宁家?天翻地覆才肯收场,你可还愿意跟着我一起?闹?”
女孩手一顿,片刻后,微微一笑,“求之不得。”
【虽说你二人都愿意跟着我一起?闹,但我还是要?确定一下宁修洁在哪里?,并且去替换了缚灵锁的阵法才行。】
【不然闹了也是白闹。】
宁淞雾轻轻叹了一声,落在喉咙上的手顿了顿,柳若映又问:“困扰着师姐的问题这般严峻吗?”
“不说这个,阿笙呢?”
“饿了,取饭去了。”
“……”等会儿,她们不是在进府前才吃过东西的吗?这狐狸的胃到底是什么构造啊!
因而,罗笙回来后面对的便是两人一齐坐在椅子上,直勾勾地盯着她,盯得她心里?发虚,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没有吃很多?啊。
“师姐?宁淞雾?怎么了?”
柳若映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而后询问:“贺兰长老是不是给了你一套新的符阵,让你顺便拿来给宁家?换了?”
“是啊,怎么了?”
宁淞雾将自己要?将这宁氏闹得天翻地覆的消息同?步传音给了罗笙,狐狸眨巴眨巴眼睛,话到嘴边,忽然明?悟了:“你是想从?这囚格下手?”
“囚格?”
罗笙点头,道:“是呀,师尊告诉我的,缚灵锁被?用在囚格里?,两年一换,刚巧今年到了更换的时候了。”
宁淞雾面色微冷,捏了捏手指,缓缓呼着气,一点点收好表情,伪装自己,但心里?仍然是一阵阵止不住的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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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格。】
【将宁修洁形容为囚徒,困在囚格之中。】
【可真有你们的,宁家?。】
罗笙没有察觉到这等变化,或者说,她没有让两人察觉到自己察觉到了变化,只是拍了拍胸口,道:“交给我吧,我去记一记囚格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