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让我亲?”
谢天音仰头看着他,覆着一层薄薄水雾的狐狸眼内满是困惑。
谢天音想到了什么,探出舌尖展示后收回,一本正经地说:“舌头已经好了。”
前两天因为他的舌头被咬破所以会疼,加上要考试,所以不亲,但现在为什么不可以?
包厢的灯光炫丽昏暗,在光影之间,嫣红的舌尖吐出湿漉的甜腻的气息,在饱满的唇瓣上留下薄薄水光,开合间直白的询问和认真的声明,让漂亮的眉眼越发秾丽多情。
那是纯粹的不加掩饰的索求,让人想要无所顾忌地沉沦。
细密的快感啃噬着跳动的心脏,谢云行紧绷的神情写满隐忍,压下快要冲昏理智的悸动,声音低哑道:“先回家好不好?”
他沙沙的声音像葡萄酒冻成的冰沙,让谢天音回味起了刚刚的滋味。
他低头拿起酒杯,却发现已经倒空了。
他想去找旁边的酒,视线却陡然上升,脚下轻飘飘地被带着走。
谢云行把谢天音扶了起来,搂着他走向门口。
“你是谁,你干嘛……哦……原来是你小子来了……”
被灌得晕晕乎乎的周辰山看见有人扶起谢天音往外走,身体摇摇晃晃地冲了过来,手里还拿着没喝完的酒。
“知道我为什么让你来接天音吗,就是想告诉你,别以为我走了天音就没人罩着了……你……”
周辰山说着打了个酒嗝,晃晃悠悠地跟着谢云行出门。
“你为什么在那个程序上给我发只青蛙?”
谢云行没听他嘟囔什么,突然想到了这件事,有此一问。
“那是癞蛤蟆!”
周辰山强调,要不是找不到那个图标,他才不会发青蛙,虽然王子变青蛙、青蛙变王子也没错。
“你真的很让人讨厌,无论如何,你都不可能比得上天音。”
周辰山纯恶意,谢云行的眼睛太沉了,让他看得很不舒服。
这种人没本事就是膈应人的癞蛤蟆,有本事更不得了,他要是存心报复,天音不知道会被折腾成什么样。
“你女朋友说得没错,你比我爸还要多管闲事。”
谢云行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并不在意他的评判。
他根本不会和谢天音进行比较,他倒希望谢天音可以像以前那样对谢家孩子的身份执着些,那样他也能晚一点对他失去关注。
但不在意的轻慢,是谢天音灵魂的一部分,他的捉摸不定带来魅力的同时,也让人痛恨。
电梯到了,周辰山因喝蒙而迟钝的大脑,在电梯门关上的时候才反应过来下谢云行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气得狂按电梯。
他怎么就比谢叔叔多管闲事了,内涵他是恶公公是吧!
有些站不稳的谢天音没听清他们在说什么,只觉得耳边嗡嗡,他还在找酒,但视野内一片空。
车子发动时带来轻微的失重感,谢天音看着飞快向后的景物,迷蒙中忘记了身边人刚刚对他说的话,问:“我们要去哪儿?”
谢云行按起挡板,再一次回答道:“回家。”
谢天音若有所思,要回哪里?
精灵之森已经毁了,5233的大庄园也只是暂居之地,3564住的雪山不在他考虑的范围之内,还有很多很多地方,他已经记不清了,所以要往哪里去?
算了,不重要,哪里都可以,哪里都一样。
他的思绪正跳跃着,忽地被手上的热意拉回。
谢云行抚着他左手上的伤疤,让他的注意力回到自己身上。
谢天音的视线又一次落入令他熟悉的眼睛,浮起的杂乱的思绪被抛到了一遍。
“现在可以亲。”
夏天里葡萄酒味的冰沙摇晃,落在他的耳边。
谢天音贴近,在即将触碰到的时候,他忽地停下,回想到什么似的说:“还没到家。”
在这一瞬间,谢云行几乎以为谢天音没有喝醉,然而谢天音的眼睛并不清明,只有一片迷幻。
他的眼角上扬,给人一种似笑非笑的狡黠和得意,可仔细去追寻,又只是一派可爱的无辜,仿佛出于真心。
谢云行按住他的后颈,气恼地在他的唇瓣上轻咬,然而舍不得用力。
无论谢天音真心或假意,他都不想错失时机。
面对反复无常的猫,要把握住他每一次的欢愉。
夏天的风从未合上的车窗里吹进,在播放的车载音乐的声音里,若有若无的声响被掩盖。
谢天音喜欢看着谢云行的眼睛,但是在接吻时睁着眼睛似乎会破坏那份沉浸,于是在喘息的间隔里,他会捧着谢云行的面颊,含着他的唇瓣描绘纹路,偶尔亲吻他的眼尾。
谢云行知道这一点,所以他从不打扰谢天音这份兴致,在索求时加倍表明他的意动。
到家时,谢天音是被谢云行抱下车的。
有别于去往医务室时的疏离,他选择了最轻松也是最亲近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