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谢天音明白她话里的意思,挂断了电话,拔出了那张电话卡。

这是原定剧情里没有出现过的戏码,原主没有收到香姐关于这个名为‘莺莺’的杀人凶手的考核,大概是他对陈文成命运的小小更改,让一切出现了偏差。

虽然他没打算对莺莺进行考核,但必要的信息汇总还是要做的。

他拿出了画纸和铅笔,回忆着相关的内容。

根据阿虹所说,她五年前和莺莺在南湾的一个洗头房结识,五年前南湾还是一个区,因为发展划分问题,现在是隶属于白沙区的一个镇。

阿虹也不知道莺莺的真名,在那种地方干活的用真名才奇怪,起的都是花名,她们虽然认识,但也没有太过知根知底。

她只知道莺莺十七岁,是从家里跑出来的,家在湖省龙山那块,具体的村镇不清楚。

她们在一起合租共事了大半年,而后阿虹家里的祖祖死了,她回家奔丧,再回来的时候洗头房被查抄关门,妈咪进去蹲局子了,没被抓的姐妹们四散开。

那时候大多数人还买不起手机,大多数都是用附近的固定电话,莺莺又没有留家里的电话,她们也就这么分开了。

直到上个月,阿虹陪客的时候偶然在一个歌舞厅里看见莺莺。

莺莺一个人在歌舞厅里喝酒跳舞,打扮的明艳照人,很多人都在搭讪,她都没怎么搭理。

姐妹相逢,她们叙旧了好一会儿,阿虹陪完客从旅馆出来的时候,发现莺莺在门口不远处等她,不仅请她吃了东西,看她身上有伤,还给她买了药,让她好好照顾自己。

阿虹回去后才发现药袋子里还塞了一千块钱,这可不是小数目。

再次见面的时候阿虹把钱还回去,却被拒绝了,莺莺说她现在有正经工作,虽然赚得不多但胜在稳定,阿虹很开心她过上正常人的生活,看她为了俏丽穿得不多,在冬天被冻得不行,拉着她去附近学校地下街买了件羽绒服。

再之后,她们就没见过了。

几天前,她看见警方出具的通告时心里狂跳,但她并不打算把这件事说出去,因为她不能确定那就是莺莺,而且就算真的是,她觉得已经过上正常生活的莺莺也不会无缘无故干这种事,所以她隐瞒了下来。

香姐对她们这群流莺颇有照拂,要不是香姐感兴趣,她不会说。

谢天音停下画笔,看着纸上的女郎。

她穿着一件白色的羽绒服,里面是一件有着流苏的针织吊带,下身是一件收腰的牛仔裤,脚上是毛绒短靴。

她的个子高挑,短发及耳,面部轮廓空白。

阿虹没有描述她具体的模样,她含糊了这一点,说夜晚灯光太暗,说莺莺妆容太浓,说她们只见了两面,又说她记性不好,总之就是不清楚。

谢天音抖去了纸上的铅粉,将这幅画放在了漫画稿纸里。

香姐让他查出这个人的身份,让警方查怎么不是查?

他拿出新的画纸,起笔勾线。

窗外的寒风吹得树枝哗哗作响,昭示这个夜晚并不太平。

“五分钟前我们接到报案,立刻赶来了现场,死者男,二十五岁,同样是被敲击后脑,从背面扎穿心脏死亡,下/体也被割除带走,死亡时间在两个小时前,身上的现金、手机都不见了。”

刘书明看着走过来的钟却,快速汇报现场的情况。

这一模一样的死状,让他们立刻联想到了一周前的胡龙案,即使在城中村那边获得了凶手有伪装的线索,但还是难以锁定对方的身份。

钟却看着熟悉的街况,听着死者的死亡时间,眉毛不自觉下压。

两个小时前,他在不远处接走了从酒吧离开的谢天音,那个时候凶手居然就在这片区域行凶。

他穿过警戒线,戴着手套进了酒吧幽深的后巷,看见了墙上的画出的痕迹。

“死者被发现时,呈现面壁姿态,痕检在周围采集到了精/液,已经送去分析了,法医死者的指甲缝隙里发现了红色毛绒,可能是凶手戴的手套。”

“有没有采到有价值的足印?”

钟却看着遍布油污的地面,看向现勘的技术员。

死者在两个小时前死亡,又死在巷子的深处,新鲜的足印是重要的物证。

“地面的油污太多,凶手又用水处理过,我们用光学增强提取了前一段路的脚印,分别来自十三个不同的人,我们正在进行分析。”

“做得好。”

钟却冲他们点头,打电话调度警力加大现场排查的力度,同时向上边汇报情况。

听到室内出现了一个变态连环杀人犯,上边高度重视,副局和局长都到了现场查看情况,勒令限期破案,钟却作为负责人挂帅,这个案子要是破不了,他这个支队长必定要吃处分。

钟却不在意处不处分,他就想赶紧把案子破了。

全城都动了起来,大部分警力被抽调撒了出去,这片地方的歌舞厅和酒吧通通亮灯被查。

半小时不到,警方就掌握了死者的信息和活动轨迹。

“吴永利,男,二十五岁,梅省衡梧人,今天下午两点十分坐火车抵达我市,入住附近的美雅宾馆,八点二十分进了蓝调酒吧,在里面喝酒跳舞,接触的相关人员我们都找到了。”

“八点四十分他一个人离开了酒吧,去往三百米外的人间好景歌舞厅,他进去点了酒后里面就跳起了黑灯舞,半个小时后才亮灯,他应该在这期间独自或者和凶手一起离开了歌舞厅。”

“直到十一点十二分,两个报案人在半醉状态下发现了靠在墙上的死者。”

钟却将情况进行简述,并不描述那对野鸳鸯邀请死者一起玩,骚扰了死者好几分钟才发现对方死亡,再之后才报警的事。

“我们调取了吴永利的通讯记录,他最后一通电话在晚上八点,打给了衡梧市的姐姐,之后就没有进行通讯,记录里没有可疑的地方。”

“上个案子我们认为凶手是随机作案,这个案子进一步确定了我们的推测,目前看来,凶手选择的对象都是青年男性。”

胡龙三十二岁,吴永利二十五岁,都是青壮年男性,连环杀手挑选这样的目标作为对象下手,是一件很罕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