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棠伸出手,触碰着凉凉的雨水,“自然万物,有阴有阳,且可以?划分为五行、清浊,修士追求的不过是运行的轨迹,哪怕在追寻的过程中陨落,也是值得的。就像是殉道者,一生的信仰所致。”
“修士多求心静,经文多为修心,若不能心如止水,则有劫难加身,因为这些原因...他们通常远离凡俗,就像是晶莹无?垢的雪,但雪再美丽终究是冷的。凡人一生短暂,就像是一夜绽放的昙花,十分漂亮,烟火气更是灼热得如同?焰火...”
雨越下越大,赶路是不可能的了?。念微看着黑沉沉的天,眼皮没一会?儿就开始耷拉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虞棠总感觉心慌慌的,怎么也睡不着。
就这样,就着雨声,她发起了?呆。
目光落在雨帘间,落到后面的大青石上。
山间的雨带着点清新的味道,虞棠长吸了?几?口气。
等到心绪稍微平缓一些,她收回目光,回到躲雨的地方。
头顶着芭蕉叶,念微睡得正好,为了?不吵醒她,虞棠蹑手蹑脚地坐回了?原来的位置...
雨夜里,山间的虫鸣音不甚明显,自然脚步声也有些隐没。
货郎们挑着山货一同?下山,彼此间说说笑笑。
“隐仙门说是要大办喜事。”
“什?么喜事?与?我们这些人有什?么关?系?”
“隐仙门大师兄要与?其师妹结契,可不就是天大的喜事么。你问...与?我们这些人有什?么关?系?我跟你说,这次宗门招收弟子因办喜事的缘故比原来多招收二十人,说不定我们就成了?呢?”
“那个惊才绝艳的修士怎么可能耽于儿女情长,你不是匡我吧?”
“这你就不懂了?吧,正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他怎么样厉害,也逃不出温柔乡。”
谢怀慈要与?千重樱结契,明明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还是让她有些无?措。
从?茫然、无?措中挣脱,虞棠甩下头顶的芭蕉叶,顶着山雨窜到他们跟前,“你们所说...
铱驊
当真属实??”
前世的记忆里,谢怀慈并没有那么快与?千重樱结契。
反正,杀她之?前,并没有真正公布出来。鉴于这些缘由,她反倒有些茫然。
扫见她眉宇间的慌张不似作假,货郎们犹豫着,但还是屈服于她执着探寻的目光。
“难不成还有假,隐仙门都发布公告了?,还邀请了?许多人前去参加。倒是你...与?他们是什?么关?系?”
“没有...我只是...只是有点感兴趣。”
虞棠僵着脸笑了?笑。
谢怀慈和他的师妹本就相互喜欢,他俩在一起结契确实?很正常。
但初初听见这个消息虞棠还是有些晃神?。
“别想了?,你是不是也喜欢隐仙门的大师兄啊?!多正常的事,小?姑娘都有这样的想法。”领头的货郎放下山货,擦了?擦额头的汗,“听闻他那未婚妻是绝世的天才,恋慕上也正常,你啊,就别想那么多。”
虞棠嘴角的笑有着挂不住,但勉强搭话,“没有...我怎么会?有那样的心思呢?“
“真没有?!看你也不像装的,就跟你说说他俩的事,顺便满足一下你的好奇心。”
“他俩据说是青梅竹马的恋人,谢怀慈曾经为他的小?师妹跳入魔渊寻人,为讨她的欢心做了?许多小?玩意儿送给她。这些看似美好,只是有一日...这位正道魁首一般的人物忽然变了?,他与?小?师妹之?间好像生出了?很多隔阂,具体是为什?么,我也不知道。或许是人心易变吧,或许传言皆是虚假的。”
他唏嘘了?许久,又道,“说不定是他们之?间闹矛盾了?,总之?,不是我们这些人该关?心的事,看你一个小?姑娘身后也没什?么势力,最好还是不要再追问了?。”
站在石阶上的货郎一说起这些,左右看了?看...似乎是怕嚼舌根,闹出什?么幺蛾子。
谢怀慈不再维护千重樱,这是前世想都不敢想的事。
虞棠站在风中有些凌乱,心绪就跟野草一样生长,杂乱而?无?章。骤然发生了?曾经期许的事,她一点都不开心,甚至厌烦去面对?这件事。
她可以?当作什?么也没发生,反正她又没有死,也从?未向谢怀慈表明心迹。
他都不知道她喜欢过他,他们彼此只能算作交际不太好的同?门。
她算什?么人,是她高估了?自己在他眼中的形象,是她自作多情了?。
这只能算作一场无?疾而?终的单相思。
念微还要去看看修真界长什?么样呢!她自己也必须回到宗门继续修炼,他们本就无?可避逃。
早日释怀,对?谁都好,更何况只是她一头热。
没有情愫可言,谈什?么不敢正视。
她是真心喜欢过谢怀慈的,加之?他在杀她之?前,对?她也并无?恶意,有时候就会?冒出奇特的想法。
虞棠犹犹豫豫道,“你们说的消息可靠吗?”
“那自然是可靠的,你一个小?姑娘,我们骗你干嘛?!”
货郎们议论纷纷,“就说一个隐仙门的弟子,曾经看见谢怀慈对?他的小?师妹不理不睬的,相比于以?前...简直天差地别。”
“毕竟嘛,之?前对?未婚妻那么好,转眼间翻脸,怎么看怎么不正常。”
虞棠咳嗽了?一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我是隐仙门弟子...你们可听说过有人找我?”
“找你?从?未听说过隐仙门丢失过什?么人。不过,我的消息也不是很准确,说不定他们正在到处寻找姑娘,只是我不知道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