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1 / 1)

白日贪婪 牧星野言哥 2290 字 7个月前

有节奏的“咚咚”声像是从遥远的意识深处传来,声音响了好久,床上拱起的鼓包终于动了动。

牧星野抱着被子坐起来,恍惚了一会儿,才确定那是敲门声。

他家从来没人来过,除了言和。在床上挣扎了几下,他迷迷瞪瞪爬起来去开门。

睡了两天,闷了一场大汗,烧终于退了。但过久的睡眠让他意识昏聩,反应也迟钝,所以看到门外那个眼熟的女人,怎么也想不起来这是谁。

裴月手里提着一大堆东西,站在门外巧笑倩兮。

“还记得我吗?牧先生?”裴月带着职业笑容,晃了晃手里的东西,在确定眼前这个头发睡成鸡窝的青年真的想不起来自己是谁的时候,只好解释,“我叫裴月,言总的助理。”

牧星野眼底浮生若梦的那层恍惚渐渐清晰,这才想起来,他们在机场见过一面。

裴月带来的东西很多,一样一样地在客厅里梳理。头一次有女孩子来家里,牧星野有些不太好意思,他睡成这幅样子不说,家里也乱糟糟的。

家里没什么饮料,只有上次言和喝过的红茶。牧星野泡了茶招待裴月,听她在那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鞋子已经洗好了,是在言总公寓旁边的干洗店洗的。”裴月将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打开,里面是他上次落在言和家里一直没有拿走的球鞋。

干洗费和打包费加起来,可能比那双鞋子贵得多。牧星野接过鞋子,说了谢谢,去鞋柜里放好。

“我这双鞋子才100来块,以后可不敢再把东西丢在他家了。”牧星野喝一口茶,有些烫,小小地嘶了一声,吐了吐舌头。

裴月本来还有点别的心思,听他这么一说,反而诧异了一瞬。

“这些东西也是言哥让送来的吗?”牧星野没注意到裴月的表情,看旁边还有几个纸袋,好奇地瞅一眼,又问道。

“干洗店旁边新开了一家点心行,言总看到了,让我一并打包了几袋。”

牧星野闻言瞪圆了眼睛,他从这话里捕捉到了另一个重点。

“鞋子是言哥去洗的?”

“对啊,言总下午和我一起去的干洗店。”

裴月观察着牧星野的表情,没有受宠若惊,也没有患得患失,反而微微皱了皱眉,喃喃说了一句:“他那么忙,怎么有空去干洗店啊?在家里休息一下不好嘛!”

裴月便对这人有了又一层判断,不在意把贫穷展示在人前,也不对普通人望尘莫及的奢华有强烈的渴望,关注点只是单纯地在言和一个人身上。

有些东西是从小培养起来的,骨子里带着的,比如矜贵和气质,半路用金钱堆出来的那不是。眼前这个青年,就算住在这种房子里,穿着发黄的球鞋,也没有一丝窘迫。再加上言和那种生来就“性冷淡”风格的人,对牧星野明显不同于旁人的态度……

裴月越想越觉得牧星野一定跟老板有很深的渊源,说不定就是未来“老板娘”。

“老板娘”牧星野还不知道裴月已经脑补了一场豪门狗血大剧。

“言总晚上的飞机去M国,下午正好有时间,便洗了鞋买了点心,让我一起送过来。”裴月说得事无巨细。

“今晚就走?”牧星野有些惊讶,“明天就是除夕了。”

“之前他回来得比较仓促,那边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完。只有过年这几天有时间,所以才定了今晚的机票。”裴月看着失落的牧星野,又补了一句,“应该很快就能回来。”

言和不在,新年计划泡了汤,牧星野有些难过。

沉默半晌,裴月状若无意地又挑起新的话题:“本来言总也没想今晚离开的,但是真奇怪,他让我查了万氏总裁的行程,知道他今天上午的飞机去平洲,才让我按照原计划定机票。”

“什么?”牧星野闻言一愣,但很快明白了这背后的意思。

言和这是担心万顷带走他,确定他没上飞机之后,自己才离开。

牧星野不确定这里面担心的成为居多,还是独占欲的成分居多,但不管怎么样,言和在用自己的方式护着他,那句“如果有人逼你喝,给我打电话”的话,不是空头支票。

这句动态语句背后的潜台词,是“我随时都在”的承诺。

裴月临走时主动留了牧星野的微信和电话,一个优秀的助理要为老板解决一切他不可言说的问题。

回程路上又主动给言和汇报了最新进展:“东西都放下了,牧先生看起来状态也挺好。”

言和静静地听,没打断她。

裴月立刻意会,事无巨细说她在牧星野家里看到的听到的感受到的一切。

“我去的时候他正在睡觉,敲了好久的门。”

“他之前发烧了,在家里睡了两天,不过我到的时候,他烧已经退了,精神状态不错。听说您晚上要走,有一点不太开心。”

言和听着平时绝不多说一句话的助理,这会儿话挺多,连“不太开心”这样太主观的判断都用上了。但他不想打断,透过第三方描述来呈现一种动态场景,幻想着顶着鸡窝头刚睡醒的人就在自己眼前,有种隐秘的满足。

话说的差不多了,言和才挂了电话,起身向安检口走去。

其实在裴月打来电话之前,他已经收到了牧星野的信息。

“东西都收到啦,谢谢言哥。落地之后给我发信息好不好?等你回来过年哦!”后面还是跟着一只转圈的猴子表情包,嘴里不停往外吐着红心。

幼稚得要命!

5个小时航程,飞机落地,言和揭了眼罩。他这一路睡得沉,醒来还有点恍惚。

开机后,几条消息涌进来,有司机说已经在国际出口等着的,有秘书问公事的,也有牧星野连发的两条“落地了吗”。

指尖停在牧星野的微信页面上,斟酌了好久,“落地了”这三个字还没打完,电话就进来了。

“言哥,你到了吗?”跳动的声音从遥远的另一个城市,穿过电磁波涌进言和耳朵里,像有人在耳边吹气,耳根微痒,麻酥酥的。

言和将这种情况归结为坐飞机太久引起的耳鸣综合征。

“嗯。”他答,“落地了,司机过来接。”

“那就好,你回去之后好好休息啊,别太累。回来的时候告诉我,我去接机。”牧星野絮絮叨叨又说了很多,言和也不像以前那样冷淡,间或着答几句。下机、乘中转车、出大厅,等挂了电话,言和已经走到出口,看到了正翘首以待的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