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金相玉质般的人物,竟会给个姑娘当外室?

然而再多的揣度和讶然也不该用到旁人家的私己上去,何况还是救过自己几遭的人。因而唐氏很快恢复常脸儿笑道:“姑娘此前的话说通了我,我当了些物件,眼下手头也松些了。今儿见有新邻搬来,便打算拿新做的荷花糕来熟个脸,也是巧了正好是姑娘。我手艺不佳,还请姑娘莫要嫌弃。”

“不嫌弃不嫌弃。”沃檀伸手接过,又转而交给景昭。

她不习惯跟人寒暄,搜肠刮肚才憋出一句:“你儿子怎么样了?”

“谢姑娘关心,他一切都好……”

不尴不尬地聊过几句后,唐氏不好久待,便找了个借口言别了。

看在那块红玉髓的分上,在送唐氏到门口时,沃檀还故作老成地安慰了句:“放宽心,都会好起来的。”

唐氏眼眶中顿时起了湿意:“托姑娘的福,希望能在这邺京城寻得良医,治好我儿眼疾。”

话都都说到这里了,沃檀便顺嘴问了句她儿子眼疾是娘胎里带的毛病,还是后症。

“他那眼…是被烟给熏坏了的。”说这话时唐氏声音微颤,死命压抑着哭泣。

送走唐氏后,沃檀对上景昭凝起的视线:“怎么了?我脸上有花?”

景昭低低笑了笑,主动过去要搀她,却被摆手挥开:“我饿了,你快做饭吧,葡萄吃多了胃里酸。”

望着那蹦跳的身影,景昭眸光柔软,若有所触。

虽生根于市井流混于江湖,或许无人教她辨是非曲直,纵使她看着没心没肺,可骨子里却是直善的。

这样的姑娘,假使是那恒王之后,也该有个好的归处。

搬到新家的第三日,沃檀便收到了新消息因为受伤这事,陈府果然直接把她给换了。

沃檀撑着脑袋想了半天,等到天黑后,她跟景昭说有事出去一趟,便拖着好得七七八八的脚离了住院。

待到离陈府不远,她隐了身形匿在早便观察好的隐蔽之处,待那身影出现之后,便悄无声息地把人给掳了。

沃檀所掳之人,正是那日在陈府厨间,将热汤泼到她脚上的婆子。

威吓不许动后,沃檀拿刀尖抵住她咽部:“我且问你,那天在厨下你是真的被吓到,还是故意泼我?”

……

沃檀逼问那婆子时,亦在这夜,景昭得到手下人几条最新禀示,当中除了沃檀腰间那披纹的来源之外,便是曹相孙女之死已然寻到目击人证。

其死因,确系那天番堂主沃南所为。

再有一条,便是暗中派人跟踪着的沃南于昨夜子半时分,与那陈府夫人,曾私下见过面。

第19章 醋 他脸比你白

-----

天番堂主沃南与陈府夫人有往来,那曹相孙女之死,便更多了份有力的指向。

甚至可由此,推算出沃南之所以对曹相孙女动手,便是受了陈夫人指派。

因为这事不像陈府的意思,否则那二人犯不着那般鬼祟,活似见不得光。

只是……若那沃南当真是私下替陈夫人行事,他因何甘愿受其驱遣?

原因着实令人费解,不禁引得韦靖猜测道:“带伤在身也要去见,关系肯定不一般,难道说……他跟那陈夫人有私情?”

万里目光平移过去:“我虽离得远,眼神却不差。他们相处时怎么看也不似男女间的幽会,还有,你难道忘了他二人年龄上论,是差着辈的?”

韦靖讪讪地摸了摸头:“那,那难道是他和陈府千金有私情,自愿帮她扫除障碍,嫁去东宫?”

人来得齐,乌渔也在。

听了这两位的话后,他小心翼翼地觑了眼景昭,弱声道:“小的有回跟着南堂主执行任务时,曾于街市偶遇过那陈府千金,若没瞧错眼的话,南堂主看那陈府千金的眼神不似有情,反而……”

景昭微微抬颌,示意他继续。

得了示下,乌渔这才字斟句酌道:“反而……像是挟着些妒恨之意?”

“妒恨?”

这份奇怪才起,几人的余光便见了些窸窣动静,是值守在外围发来的信号,表明沃檀已然出现在十里之内。

景昭眉际微动,抬起眼道:“万里与那沃南交过手,若被察觉恐遭他认出。换旁的人跟着,另外,着人好生查一查那陈夫人。”

这厢的吩咐才落地不久,乌渔该是出门没烧香,在五里之外被沃檀给逮住了。

“乌左使?”沃檀拦住他,语气不善道:“你在跟踪我?你知道我住哪里?”

知道,不仅知道她住哪里,还知道她现在吃雷公屙电闪,胆子大得天都顶不住。乌渔这般腹诽道。

这小毒、小姑奶奶真不是盖的,他一时不知该说她撞大运还是倒厚霉,竟然跟王府那位有了牵扯。

按说看在同门的份上,他该稍稍提醒她一句半句的,可心腔子里头忖度忖度,还是觉得自己小命更重要。

这般想着,乌渔在心里送了句自求多福,脸上却挂着笑,信誓旦旦地说自己只是碰巧经过,绝对不是在跟踪沃檀,也不晓得她住哪里。

幸好沃檀被心事缠弄着,也没什么精力跟他死磕,盯着多问了几句就把人放走了。

回到家时,景昭已然熟睡。

沃檀脱了鞋和外裳,打了个滚把自己塞进他怀里把玩着衣襟,怏怏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