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弘、司马瓒前后走了?进来,司马瓒倒不觉得怎样?,笑着向胡太后见了?礼,道:“谢氏小家?子气些,没?惹太后不悦吧?”
胡太后笑着道:“她不曾惹哀家?,倒是你,新成了?婚,感觉如何?”
司马弘瞧着众人的神色,便知?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他看了?弄玉一眼,便径自寻了?主位坐下,端起茶盏来吃着。
司马瓒笑笑,道:“也并未觉得南楚的女?子与臣府中那些姬妾有何不同。依着臣说,倒不如咱们大魏国的女?子性子刚烈。”
胡太后道:“你偏喜欢那些厉害的,欺负你的,人家?姑娘温柔似水地来侍奉你,你倒不喜欢了?。”
司马瓒道:“可不是?臣偏喜欢欺负臣的。”
司马弘冷眼看着他们二人,眼底一寸寸地冷下去,他将茶盏搁下来,只听“哎呦”一声?,他回身去看,只见胡幽正?站在他身边,茶水似是溅到了?她手?上,她正?捂着手?,却抱以淡淡一笑。
“怎么了??”胡太后问道。
胡幽忙跪下来,道:“无事,只是臣女?方才想为陛下添茶,不小心?烫到了?些。惊扰到太后,是臣女?之罪。”
司马弘的目光落在她脸上,望着她的神色,眼底有些晦暗不明。
胡幽低着头,可她微微抬眸觑着胡太后的神色,又透露出别样?的聪慧。
是啊,能在胡太后之下,得到司马弘宠爱,又坐稳皇后之位数年的女?子,怎会是等闲之辈?
司马弘拢在袖中的手?指不觉蜷紧,道:“是朕未曾看见幽姑娘,这才伤到了?她。”
胡太后笑笑,道:“多大点事儿,何至于如此?快起来罢。”
胡幽听着,才款款起身,朝着司马弘微微一笑。
司马弘抿了?抿唇,只当没?看见,道:“夫人也坐罢。”
胡幽听着,便走到谢念身边,道:“夫人,臣女?扶您去坐。”
谢念红这眼,像是不愿从弄玉身边离开似的,犹豫着不肯离开。
胡太后眉间有些愠怒,道:“司马爱卿,你这侧夫人也未免太扭捏了?。”
司马瓒走上前去拽她,瞪着她道:“作甚么?出嫁从夫,你如今已不是南楚的人了?!何必做出这副样?子!”
裴玄站起身来,道:“太宰大人,夫人初来北魏,又恋乡之情也是寻常事,还请大人不要怪罪她。”
司马瓒冷冷一笑,道:“好说,好说。”
他话虽这样?说着,手?中的力道却未减,谢念不敢再挣扎,可周身还是忍不住有些颤抖。
“太宰大人!”弄玉站起身来,一把攥住谢念的手?,道:“还是等等罢。”
司马瓒正?在气头上,几乎是怒不可遏地说道:“本王的家?事,安平殿下也要插一手?么?”
季风走上前来,眼底满是戒备,好像下一刻若是司马瓒敢动弄玉一根头发,他便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他似的。
弄玉眯了?眯眼睛,手?上的力道却不肯松,道:“大人的家?事本宫自不屑管,可本宫是大楚的公主,大人的侧夫人是大楚的子民,没?人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子民受辱,而无动于衷。”
司马瓒不敢动手?,只硬声?道:“谢念既然嫁给本王,便是大魏的人,怎么会是南楚人?”
弄玉道:“既是大魏百姓,那本宫便要问一句,你们魏国人便是这样?欺侮百姓的?还是说,魏国的上位者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百姓受此屈辱,而不为她主持公道?”
她说着,冷冽的眼眸扫过胡太后和司马弘的脸,像是一个上位者,在审视着他们够不够格去做一国太后、皇帝,享一国百姓供养。
胡太后被她的目光看得面上发烫,她轻轻咳嗽了?一声?,道:“司马爱卿,可是这谢氏做了?甚么事,让你厌恶至此?”
司马弘声?音一沉,道:“怎么回事?”
司马瓒见胡太后发了?话,赶忙回道:“实在是谢氏在新婚之夜哭哭啼啼,臣心?生厌恶,才动手?教训了?她。臣与谢氏的亲事,本也不在个人,而在两?国。她如此不愿,实在是有违两?国百姓的心?愿,更是辜负了?太后与陛下对臣的期盼,臣这才……”
他说着,跪了?下去,道:“是臣急躁了?些,还请太后和陛下恕罪!”
弄玉将谢念的衣袖拢起,道:“这便是大人所言的教训么?”
她说着,抬眸看向司马弘,道:“陛下励精图治,一心?想让魏国百姓学习汉学,做礼仪之邦,却没?想到,有人在陛下眼皮底下殴打自己的夫人,本宫熟读《六经》,却未见其中有一个字是教夫君折辱自己妻子的!太宰大人如此作为,才是寒了?两?国百姓的心?!辜负了?两?国陛下的圣意!”
谢念闻言,恸哭道:“陛下!太宰大人哪里是打了?臣妾一日,这三日里,大人动辄便拿臣妾撒火,臣妾实在受不住……”
裴玄亦道:“陛下,太宰大人如此,实在是太过分了?些!”
谢念挣扎着跪下来,道:“还请陛下命太宰大人将臣妾休弃,臣妾愿青灯古佛,日日为陛下和魏国祈福。”
第53章 胡幽皇后(四) 季风与裴玄,殿下先识……
“一派胡言!”胡太后将茶盏猛地掷在桌子上, 道:“两?国之事,也是你一个女子做得了主?的?”
裴玄亦没想到谢念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他忙道:“太后息怒!夫人?不过是意气之言, 做不得准的。”
他说着,看向谢念, 冲着她微微摇了摇头。
谢念不敢再说,只是哭。
弄玉道:“若当真要闹, 也该是和离, 太宰大人?有错在先, 如何配休弃新妇?”
“殿下!”裴玄赶忙唤她。
弄玉不理他,只看向胡太后, 道:“太后,谢氏所言, 的确未曾经过深思熟虑,可若非太宰大人?咄咄逼人?,她又何至于?如此?”
胡太后强压着性子, 道:“不过是打骂几句, 何至于?到了如斯地步?”
弄玉秀眉轻皱,道:“今日是打骂几句,那来日呢?如今不过新婚, 我们又都?在这里,太宰大人?便敢如此,将来日久天长?, 还不知?太宰大人?要如何磋磨她。谢氏定是觉得未来看不到希望,心灰意冷,才会说出这样的话的。将心比心,若今日换了是我, 也许我会做得比谢氏还激烈。”
谢念听着,只觉万念俱灰,道:“殿下字字珠玑,宛如臣妾血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