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父亲的?事后, 云岁的?心情很难再被事情掀起波澜起伏,柏言诚知道,所以后面?的?一段时光, 她没有任何的?异常行为,也?不闹任何情绪, 整天为学校的毕业忙于奔波。
闲下来,她会出现在公馆里,知道柏言诚对花过敏, 就近买了两盆小番茄搁在后院不常走动的?地方, 待花期结束,它?们?结出酸酸甜甜的?果实,给?满眼的绿地添一抹红色。
收到?黎珊去世的?消息, 云岁正用小喷雾给盆栽浇水,遮阳帽照着?一片阴影里,有只金龟子停驻在小叶上,电话那端传来余曼曼的唏嘘。
“是上周的事情了, 听说羊水栓塞,难产而死?,多鲜活的?一条生命啊, 居然就这样葬送。”
到?底是各奔前程, 手头里有更要紧的?事, 吃瓜远没有大一二时那样紧凑,原先?某某劈个腿第二天传遍整个学院, 而这件事, 发生一周才被知晓。
余曼曼说起时对黎珊早没有原先?的?厌恶, 许是逝者已逝,许是之前两人的?矛盾实在不值一提, 她现在甚至不理解当年为渣男哭湿半包纸巾的?意义何在。
“生的?女儿倒是活下来了,可怜小孩一出生就没了母亲。”余曼曼感慨,“要是没发生这些?事的?话,她应该和我们一样要毕业了。”
这快一年的?时间,云岁没听说过任何关于黎珊的消息,周景致对她早已嫌弃,再没带出来过,她以为黎珊会打掉孩子拿钱潇洒过日子,万万想不到?怎么有勇气生下来的?。
“孩子的父亲呢?”云岁问。
“你说姓周的?吧,他刚开始不认那小孩是自己的?亲骨肉,做完亲子鉴定后才认的?。”余曼曼思忖,“听黎珊的?朋友说,他挺伤心的?,黎珊父母给女儿哭丧时对他拳打脚踢,他也?没动。”
“那他,应该挺喜欢那女儿的吧。”
云岁没说周景致喜欢黎珊。
换以前她觉着?可能有点爱,毕竟黎珊在他身边呆的时间最久,他舍得给?她花钱,受得住她作来作去的?性子。
现在,她没法形容他们那些人的感情。
“肯定喜欢啊,给?了黎珊父母好多钱要女儿放抚养权呢。”余曼曼说,“算是老来得子了。”
“那么年轻,哪里老来得子。”
“哎,我就是形容下嘛,觉得他们不太像会结婚生子的?人。”
个个都不年轻了。
三十的年纪一过,迈入中年的?步伐。
圈子里永远有新人面孔,他们?与其呆在一起,会觉得自个儿也?年轻,风华正茂,永远放浪形骸。
黎珊的?事,云岁晚饭时通过柏言诚了解得更清楚一点。
她难得下厨,做了五菜一汤共六道,每一样都是精心而制,天气愈发炎热,她用薄荷叶提前泡两小时的水,做了两杯苏式绿豆汤,这汤里有糯米葡萄干,大部分外地人吃不惯,但闻着?十分清凉。
自从上回?心意被辜负,柏言诚没见过她进厨房,这次的示好令他略微受宠若惊,一道一道品尝小菜,不辜负任何,心情愉悦,菜的?真?实味道不重要,兴致愈发浓郁瞧她,“想套八卦你问我就是,没必要自己劳累。”
看得出来,他被美食收买得很受用。
云岁不反驳,听他娓娓道来,其实柏言诚和周景致关系虽然不错,但他不爱八卦,不会巴巴地去问情况,饭都是别人问到?嘴边的?,他知道的也不是一手消息。
周景致确实喜欢那女儿,也?为黎珊掉过眼泪,他之前找过柏言诚喝酒想诉苦,柏言诚没空拒了,电话里的?他嚎啕大哭,说自己不想看到?这样的?,他没以为黎珊那孩子就是自己的。
他曾经用最恶毒的话骂过黎珊,骂过他们?的?孩子是野种,如今现实当头给?他一棒槌,整个人被敲傻了,他果真?是有个女儿了?是亲生骨肉,是他的?孩子。
小婴儿小得只有他一截手腕那么大,尚在襁褓之中,一出生失去母亲,背负骂名,但她一概不知,闭上眼睛睡觉,安然地感触这个世界的美好。
“周家?的?意思,让他把女儿送走?。”柏言诚说,“免得以后的联姻对象介意。”
“他舍得?”
“舍不得,所以被停职了。”
周景致左右逢源求得的钱权,为孩子不得不拱手让人,钱可以再挣,东山可以再起,孩子已经没了母亲,不论如何不能让她没了父亲。
“原以为他是最会巴结的无耻小人。”云岁抿口水,“想不到?挺男人的?。”
“我以为今年我们就能参加他的婚礼。”
柏言诚知道周家?已经给周景致安排了合适的?妻子,能助他一臂之力,混得好的?话日后成为周家?最具威望的?继承人未尝不可,周父那几个私生子,名声和能力到底比不上周景致。
云岁听到?今年的?打算,微微垂了下眸,忽地听到对面问:“我们结婚的话,可以去新?加坡登记。”
她看着?他,“有什么不同吗。”
“更简单点。”
去外面登记结婚,分明更复杂。
只是和国内相比罢了。
柏家的手伸到民政局也?不是难事,所以他们?想要偷摸登记,基本不可能。
不外乎红本子罢了。
“今天的菜好吃吗?”云岁问。
“嗯,总算尝到你的手艺了。”
“那你得多吃点。”
“怎么,没下顿了吗。”
他笑,随口一说,没往深处想,毕竟让她下厨,确实稀罕。
云岁摸出一张御守符,递了过去。
这是去年在小岛国求的护身符,大师开过光,据说灵验得很,求姻缘百分百灵。
“听说很灵,送给?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