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1 / 1)

“毕竟青春期长痘,皮肤也有点黑。”

“你怎么知道的。”

“我们以前班里挺多女生都这样。”

他点头,和她形容的差不多,时?间有些久远,他记忆好也不乐意记无关紧要?的外貌,基本淡忘了,最开始看到云岁的时?候不是没迸发出一个“你长得像我认识的一个人”想法,一直没说是这话?用起来太轻浮。

但他确实,对云岁最开始的照顾是出于私心,当年没报的恩情,汇到她的身?上,想给普通的小姑娘,施一点恩惠。

“还有一点像。”柏言诚又说,“骨子里?那股不服输的劲儿,你们两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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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回想,那天晚上电闪雷鸣,大雨倾盆,光在外面站着就足以骇人,无法想象一个普通高中女生怎么有勇气堵车的,他当时?喝多了,她完全就是拿自己的命来堵他敢不敢撞上来。@无限好文,尽在文学城

一个不小心,就会葬送自己的一生。

“哪是不服输,是个人都会害怕的。”云岁手里的雪球越来越大,垂眸喃喃,“要?么她菩萨心,要?么她喜欢你。”

柏言诚想当然地以为是前者。

说多疲乏,她掸掸身?上的粉雪,眺望远方雪峰,“你喜欢看山还是海。”

山峰挺拔秀丽,但险峻。

海面波澜广阔,但潮湿。

各有各的美,也各有各的险峻。

“我喜欢有你的地方。”

云岁接自己?的话?说,在他深邃目光投来之前,又轻描淡写?,“但我以后,不想再喜欢你了。”

她不再一味地追求在他的身边。

她沿途,会路过其他更多的风景。

那天的话柏言诚没放在心上, 就当她一句傻话,她为父亲的去世伤透心,火急火燎出了首离别的歌, 才造就她一时口误。既然当初千方百计来接近他,怎么会轻易放下, 那姑娘的心还是搭在他身上的。

潜移默化的,在一起时间?久了,他自己兴许没意识到?, 他也?跟她学会自欺欺人了。

柏言诚不喜欢旧事重提, 尤其是听着不自在的话,纵然有个石子搁在二人之间,他置若罔闻, 往后?的很多天,他最做多的事情,就是哄她开心,衣食住行样样皆按最好的来。

他们重新搬回?公馆, 云岁没事的时候会练大哥留下的曲子,他偶尔放白姨的假,做饭给她吃, 久而久之, 一个留过美的北城人, 倒能烧出一手地道的南方?菜,起初无法理解土豆丝儿都要放糖的人, 流理台上的调味糖再也?没断过。

开年后?的春天, 云岁手腕上多了个纹身, 是个普通的字母“Y”。

她说是自己名字的第一个字母。

柏言诚瞧了,硬说是言字的“Y”, 知道他是胡搅蛮缠,她不同他计较,是什么无所?谓,总归将先前的疤痕给盖掉了,她不仅不想?别人知道,连自己都羞于?启齿,她曾经为了和他行周公之礼,做过哪些荒唐事。

整个春节和假期云岁都回南城过的,以云朵学习成绩下滑为由到?开春才回?来,柏言诚晚晚给她打电话,问她何时归,但他没再像之前那样找她,一来是忙,二来,他知道她家里人不太待见他。

回来后云岁给他挑了个新年礼物,她现在手头里有不少闲钱,礼物比过去上档次得多,六位数的钱包送得落落大方?,不再是当初捉襟见肘,畏畏缩缩的姑娘。

柏言诚素日里给她送的礼物数不胜数,有时候节假日反倒没放在心上,他挑了个好日子,说带她去慈善拍卖会买几幅画赏着玩。

目的地是处罕见的哥特庄园,一座乡艺古堡简修为展示画廊,庄园主是个深度收藏家,上至这所从不出现在世人视野里的地界,小?到?台面的鎏金珐琅和波斯地毯,无一不透着古老珍贵韵味。

云岁从库里南下车,一身瓷蓝色斜襟旗袍衬得腰段端庄轻盈,苏绣材质,郁金香纹样点缀,收腰中长袖款,两侧开衩及膝盖上,白皙笔直的长腿若隐若现,曼妙玲珑的曲线完美衬出。

每年不少企业总通过慈善捐款达到交税合理化,以公司名义成立的基金会更是数不胜数,正儿八经以个人账户拨款做大慈善的,并不多。

来人面孔有一小?半云岁能认识,最熟悉的莫过于哪哪都能当显眼包的周景致。

他上来瞧见她,笑吟吟叫了声“嫂子”,“咱二哥呢?”

“里头画室看画呢。”云岁指了指旁边的厅室。

他和这里的庄园主认识,被叫去谈话,人家没邀请她的意思?,索性退至门外?,无聊赏玩玻璃后?面的画作,她赏识目光欠缺,总无意识在衣香鬓影中寻找下一个乐趣。

这里的灯无需明亮,女?人们精致华丽,细节到?衣领上的珠饰,足以闪耀光泽。

向?来好事的周景致难得闲下来,乐意陪她搭几句无趣的话。

又有熟人进来,宋淮。

周景致没打招呼,单叫一声“哥”,宋淮没理。

后面又见陈则和老莫。

陈则看到?他们后?,耷拉的眼皮动了动,他一般不掺和这类场合,这次过来也是慈善拨款部分会捐到?他曾经所在的福利院的缘故。

“阿则。”周景致乐颠颠招手,喊他过来说话。

陈则懒洋洋抬了下眸,无波无澜扫过他旁边的云岁,勾勾唇笑得突兀,还真听话过来,低头凑到?周景致身边说句话。

周景致听完面色一变,下意识看旁边的云岁。

她颇有闲情逸致,手被手挨个赏画,抽象派,一个比一个难以捉摸,没鼻子没脸概念模糊的画,报价的数额比她至今赚的都多。

她明明没回?头,却早有预料似的,慢悠悠丢出一句:“周少你看我做什么。”

“我……”

“你总不会对我有意思吧。”云岁笑眯眯地。

“嫂子,这玩笑咱们可开不得啊,这要是给二哥知道的话,得剥我一身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