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谢时浔仍旧撑手抱着她,唇边染上一层轻笑,眼底神色浓重,此时晦暗不清的盯着她。
“夫人。”他舌尖抵唇,另一只手依旧在她脖颈旁微微划弄,传来丝丝痒意,像极了柳絮轻落拍打在她脖颈处柔嫩的皮肤上。
“为夫大度……”,谢时浔似是觉得自己太过“懂事”,唇间出奇的让人品出一丝委屈求全,最后才挑起眼尾,似笑非笑道:“由着夫人,是在这里亲,还是回府亲?”
到底还是顾着脸面,虽说这人几番动作撩得她心思微动,早已波涛起伏定不下心。可始终是做不出与谢时浔在那巷子里边,干出那般荒唐事。
于是声若蚊蝇:“回……回去。”
听言,谢时浔眼尾向上一抬,便就着自己托她的手,将人单手抱进怀里。
沈娥微微惊呼,却蓦地对上那人沉沉如墨的眸。
谢时浔箍在她/大/腿处的手力道加重,将人死死贴近他怀里,最后舌尖抵唇道:“夫人最好说话算话。”
话罢,也不看她反应,便自顾自出了巷子。
沈娥心尖重重一跳,蓦地掩在发梢后边的耳垂泛起红。自知自己这时候再惹上这人,怕是真回不去了,不若安安稳稳待在这人怀里。
片刻出了巷子,她瞥见立在春风楼一侧的满月陆影及春风楼等人,心下着急羞惭,便挣扎着要从男人怀中下来。
谢时浔似乎早有所感,在她刚起动作时,手上的力度倏然加大,紧紧将她护在怀里,动弹不得。
“夫人,莫要着急。”谢时浔垂眼瞧在怀中因着方才挣扎,面庞上浮起一丝粉色的女子,似笑非笑道。
沈娥撞进他眸底,蓦地不敢再动弹。索性直接将脸埋进他胸膛,一阵浓郁的苍兰香被嗅入,惹得她安心几分,也就对满月等人的反应不甚在意了。
见人被抱上马车,春风楼掌柜和店小厮才大舒一口气,连忙送客似的将人送走,好不热情。
彼时原本狭窄的巷子处,又缓缓驶出一辆装饰华贵的马车,赫然便是方才沈娥要寻的那位!
马车内,男人依旧覆着那张银质面具。而适才“恭敬”的医女,此时却是懒散躺在自家“公子”对面,眉眼间慵懒矜贵,任谁都觉得这不是对主仆,反倒是可以说是对出身华贵的兄妹。
乔云璃靠在马车壁上,见萧卿和指尖上仍流着血,滴滴答答落在马车厢的木板上。而面上的情绪隐在银质面具之下,叫人看不清楚。
半晌,她移开眼嗤笑一声:“怎么,不敢去抢人,就忙着自残?”
这话说的不客气,可乔云璃却因着自己父亲是他师父的原因,不怕这人敢动她。
果然,萧卿和闻言也只是隔着面具远远凝她一眼,便垂下眸子,将掌心翻转,原本滴得还算缓慢的血珠,顷刻间落得有些快,叫乔云璃看得皱眉。
无声将一侧的药箱拿过来,翻找间,丢了一瓶止血药过去。
“别死了,不然我和父亲还得为你吊唁。”她讥讽开口。
“呵。”萧卿和握住方才丢过
来的止血药,单手搓开木塞,将药粉往掌心上的伤口撒去,掌心登时传来剧烈的疼痛,一只手不受控制的有些微颤起来。可听言,他才蓦地抬眼,唇角一扯,冷冷笑出声。
“我不会死,那个占据了阿姝的人,才该死……”
乔云璃在一旁听着,见他如此,便知这厮又在发疯。懒得再搭理,便继续讥讽道。
“萧卿和,你凭什么觉得时隔多年,你那宝贝‘阿姝’心里还会有你?别忘了,你在周浮月床上求欢多年,早就不是当年的翩翩少年郎了……”
*
马车停到府门之前,未等沈娥推诿,谢时浔便自顾将手从她腰后插进去,随即拦腰抱起,弯腰从马车上下去。
府中下人眼观鼻鼻观心,丝毫不敢乱看,沈娥却觉心尖跳的厉害,呼吸错乱。
直待入了主院,谢时浔将她抱进屋中,又屏退周遭下人,“吱啦”一声将门关紧。
沈娥心头才稍稍松懈了些。
可视线微晃,见谢时浔抱着她直直奔向床榻,沈娥心下才彻底慌张起来。
“谢……谢时浔……”她喉中忽的有些干,不由自主的揪紧他胸前的衣襟,再次将他身上的官袍弄皱。
那人却不听她唤她名字的言下之意,反而加紧动作,提步走向床榻,才一边问道:“怎的了夫人?”
沈娥:“……”
她喉中微微滚动,待谢时浔将她放进床侧,才又只能干巴巴的偏过头回:“没什么。”
声音弱的,像只院中晒太阳的懒洋洋的猫儿。
谢时浔听的一哂,将人压到床沿,有些随意的瞧她问道:“你不愿意?”
“……不是。”沈娥将头又偏了些,躲过那人过于灼热的气息,微微打在她半截脖颈上,惹得皮肤微痒。
彼时她手肘往后撑着,指尖紧紧抓着床榻上铺着的锦被,一点点褶皱堆起。
她本就对谢时浔心中怀了其它心思,若是不愿适才在巷子里,便不会什么都不做,乖乖任他亲了如此久。
只是如今,二人单独处在一处,方才未升上来的理智与羞耻感如今却吻了上来,况且不说她还未弄清今日谢时浔为何突然……亲她?她心底里虽知谢时浔对她应是有那么几分不同,可到底心中有多少喜欢,她拿不准,也不敢猜。
她怕拿准了,却与心中所想不符,自此失了愿景。
她亦怕猜错了,白白葬送一份情,日后也不能安稳相伴。
况且,如今她所思的,仍是方才那位“公子”的身份,她隐约觉得,这人的身份必不会简单。
如今回到府中,她也正好将此事给谢时浔说叨说叨,也好日后若是有什么未料之事,也能及时应对。再加上,她今日经过李家那事,却是对古代“说媒”之事又有了想法。不过这想法单靠她一人,绝无法轻易实现。
好在她背靠谢时浔,这才有了些底气,虽说这人不一定会答允帮扶她,可若是能从指缝中泄出一些好处,也能对她办成这件事情带来诸多益处。
可未待她多想,耳畔便落下一声轻笑,有些许魅惑之意,像极了偷腥的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