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1 / 1)

段素灵:“姑娘是天底下最难治好的那一批病人,是该认错。”

说完这句,段素灵才道:“姑娘让我调查护国公府,又唤我入侯府,定是有大事,先说正事吧。”

玉怜脂的神色严肃起来,深呼吸片刻,把几日前王老太君寿宴上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告诉她。

“……所以,柳府很有可能是承王一党。”段素灵沉声道。

玉怜脂点头:“不错,可是却还找不到他们之间的联系,我是怕万一弄错……”

段素灵略微思索,说:“既然夫人的钗在护国公府那个刘三夫人那里,她又隐瞒了钗的来历,说明此事一定和她有些关联。”

“我查到,护国公府三爷任健并非护国公同母弟,乃是庶出,因此这位三爷一直是听命于长兄在外办事,并不能当家做主。串通夺财杀人这类阴私事,护国公一定不会亲自出面。或许,真正和柳启彦直接接触的,是任健,而非护国公任保。”

“也是因为这样,所有的赃物都会先经过国公府三房的手,用尽方法由暗转明,再交到护国公、皇后、承王的手上。”

玉怜脂微微眯起眼:“这样就能解释,为什么我阿娘的钗会在刘三夫人那里,而不是在任大姑娘的手上。”

鸾凤和鸣钗这样的宝贝,如果护国公先拿到手,肯定是送给自己的女儿,不可能拿去给自己的弟妹。

但三房郎君任健就不一样了,他是三房的顶梁柱,自然什么都先紧着自己的妻女。

“……人心不足蛇吞象,”玉怜脂冷声道,“亡者的东西,竟然也敢拿?”

还敢戴在头上招摇过市,不怕报应不爽,冤魂索命么。

段素灵喝了一口茶,说道:“依我看,刘三夫人和任健也未必知道这钗是亡者遗物。”

玉怜脂眼中一闪,顿了顿,道:“阿姊说的是啊。下头真正办事的人定然想尽办法讨好主人,鸾凤钗是亡者之物,还是竞宝会拍卖的珍品,还不是那群匪寇一句话就能定下。”

“……横竖,不管是谁做的手脚,我都要感谢他呢。”她冷笑道。

若没有这份荒唐的贪婪或是谄媚,她不知何时才能找到这样重要的线索。

“阿姊,你出去以后,一定要细细查探柳府、吴府、护国公府三房之间的联系,尤其是他们后宅女眷之间有没有亲族关系。”玉怜脂说道。

段素灵:“姑娘放心,我明白。”

玉怜脂颔首,刚要在说些什么,外头忽然响起关嬷嬷的声音:“姑娘,文嫣小姐来了。”

段素灵眼中一动,立刻站起身,提着药箱退到一旁。

玉怜脂:“啊,快请进来。”

房门推开,谢文嫣如同一只小鹿,径直跑了进来,笑容灿烂:“玉姐姐!我来找你鼓雪峰、堆雪人!”

玉怜脂笑吟吟地:“你倒来得巧,我刚服完药。”

谢文嫣走到小榻边,坐下:“我来了这几回,早就记住你喝药的时辰了,掐着点来的!你多穿些衣裳,我们就在院子里,走廊里有地龙,冷了就进去,不会让你冻着的!”

侯府里没有其余的女孩,玉怜脂来了,谢文嫣很喜欢找她一同玩乐。

“好,我收拾收拾,陪你出去玩。”玉怜脂说。

段素灵沉默着站在旁边,忽地鼻尖轻动,随后不露痕迹,看向女孩腰侧的香囊。

第17章 下毒 竟然狠心至此?

“玉姐姐!快来!”谢文嫣站在院子中央,两三下就捣鼓出了几大团雪。

玉怜脂站在走廊里,地龙的热气透过地板传上来,她倒也不觉得冷。

苏州城虽然偏南,但是冬季也有落雪的时候,只不过不像北地这样下得猛,南北的雪景也有很大的差别。

“嫣儿,你小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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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怜脂说着,把手炉往旁边递过去,婢子接过手炉,关嬷嬷立刻往她的手上戴绒手套。

她气血亏损,一年四季都是手脚冰凉,更受不得寒气。

关嬷嬷动作麻利,已经套好左手,廊下,白衣女子站在一旁,脚步轻动,俯在她耳边,数秒后离开。

玉怜脂瞳中微缩,朝面色淡淡的段素灵快速投去一眼,披好披风走入雪地里。

谢文嫣年纪虽小,气力倒是比玉怜脂足多了,跑前跑后滚雪,要堆雪狮子,脸颊蒸得通红,眼睛却亮晶晶的:“玉姐姐!快插上去!”

玉怜脂拿着花枝,装点雪狮,她都没怎么动,已经觉得有些疲累了,只做些不费力气的活儿。

“嫣儿,”玉怜脂慢悠悠把鲜花绢锦往雪狮上放,目不斜视,问道,“我瞧你的香囊和霖儿的一样,都是你母亲做的吗?”

谢文嫣点点头,随口答道:“是啊,我和哥哥的香囊一直都是母亲做的。”

玉怜脂:“昨日我听婶婶说,霖儿的香囊旧了,要陈妈妈换呢,你的也该换了吧。”

谢文嫣低头扯着香囊,翻来覆去地看:“是该换了,这香囊里的香五日换一次,但是袋子却是母亲半年前绣的了。”

玉怜脂放下手中的东西,凑近过去,笑道:“这香囊是蜀绣的吧,针法细腻,用色明丽,真是漂亮。嫣儿,能让我看看吗?”

“当然可以了!”谢文嫣笑嘻嘻地把香囊解下来,递给她,“母亲说她在闺中时,是找了蜀地最好的绣娘来教的针线,母亲绣的香囊比在外头采买的好得多呢!”

玉怜脂把蜀绣香囊拿在手上,仔细打量着,微微低头,片刻后笑着说:“这香囊不光漂亮,里头的香也好闻极了。”

谢文嫣:“是呀,这香是母亲配的,连爹爹也说香气怡人。”

玉怜脂笑着点头,走到她身旁,半蹲下来,想帮她系上香囊,没成想绳子有些缠住了,一直系不上去,便往前躬身想看仔细些,脚也随之移动。

忽地,身体一晃,往旁边栽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