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青州,来回多日,玉怜脂秘密养在南阁,连谢滨都不知道,忠伯在玉怜脂的?事上不够可靠,必须有得力的?人在这里镇着。
福明睁圆眼,随后应下:“是。”
"安平伯府的?事如何了?”沉声。
福明面色一肃,压紧声:“已经办了,人是从东坊的?暗馆绑走的?,平日里表少爷经常在外喝花酒数日不归,安平伯府的?人还没察觉到异样。”
“如您所料,那?清晖道人一看见赵家的?,反应很大。”
谢砚深搁了笔,抬眼:“都招了?”
福明点点头?,又?摇了摇:“还挺着,不过,应该也撑不了多久了。”
暗牢里,赵庆吉断了根手指,那?个清晖道人目眦欲裂,疯狂挣扎,痛哭得像是自己?亲儿子被上刑似的?。
谢砚深垂下眸,继续处理军务:“把好分寸,要活的?。”
后面的?事,等他从青州回来,再彻底解决掉。
福明微笑:“明白。”
第101章 娇客 那个玉氏女子早就引诱了深儿……
玉怜脂是从福明这里知道谢砚深奉旨离京的消息的, 而知道的时候,谢砚深已经离府三日了。
至于出京究竟是去办什么事,福明讪笑着缄口不言, 她?也没?再追问,反正她?现在困在南阁小院,哪也去不了, 知道不知道的也没?多?大差别。
……只?是觉得有些可惜。
偏偏挑在这个?时候,若再给些几日,她?应当就要回主屋的床榻上睡了。
今天早膳刚过,福明兴高采烈地领着个?面生的男子进了小院, 竹一样的薄瘦, 面容还?算俊气?可看, 瞧着年纪不到三十, 眯缝眼一直弯着笑, 背着个?小箱,进了门,抱着手四处打量。
玉怜脂坐在桌旁,婢女们正将膳后?净手的物什端下去,她?抬眼,看向来人。
这人应该就是谢砚深说的从谯地找来的有本事的前朝太医后?人, 说医术高超。
不过这做派一点不像京里她?见过的其他医官,寻常进侯府的大夫都战战兢兢些,行?事庄重, 他倒好,像是来游玩赏景的,吊儿郎当。
“姑娘,这位是蓝正蓝大夫, 以后?会和乔大夫一起?为您诊治。”福明开口介绍。
“蓝大夫,这就是我们主子姑娘,玉姑娘。”
蓝正抱拳朝座上的女娘行?了礼,笑眯眯:“姑娘安好。”
玉怜脂看他颇有些不正经的样子,倒也有趣,笑应:“蓝大夫一路过来,舟车劳顿,辛苦了。”
蓝正嘻嘻笑,官话带着些口音:“小老百姓混口饭吃嘛,更何况侯府为了接在下进京,也是下够本儿了,这一路上软裘快马,华车宽厢的,不苦不苦。”
他说话时也奇特,好像是在奉承,但听着又?像是在挤兑,福明暗暗呲了呲牙,赶紧打断:“蓝大夫,事不宜迟,这就开始吧。”
“行?啊,”蓝正并不恼,几步上前,大咧咧朝檀木桌另一侧坐下,打开医箱一掏,一个?有些破旧的木头脉枕就摆上了桌,捞袖子伸手,“来来来。”
这脉枕看上去年头不小了,也并不精致,但表面很光滑,不知道枕过多?少人的手。
玉怜脂还?没?反应,一旁的青娘先?有些急了:“这脉枕……”
旁的不说,府里大夫们用的可都是玉脉枕,而且给女主子诊脉,都得垫上一块薄绸的。
看出她?在想什么,蓝正胸膛一挺:“怎么?切个?脉而已,我这也是老物件了,用了十几年的。”
青娘为难轻声:“那盖腕的软绸……”
“啧,怎么这么啰嗦?”蓝正嚷嚷,“盖什么盖,把个?脉叽叽喳喳的,你?们怎么不让我悬丝诊脉呢?”
青娘眼睛一亮:“可以吗?”
蓝正咬牙切齿:“废话!话本子看多?了?当然不可以!”
玉怜脂噗呲一声笑出来,摆摆手让委屈吃瘪的青娘退下:“她?不懂医理,所以胡说了几句,蓝大夫,您见谅。”
手放到脉枕上:“请吧。”
蓝正气?呼呼地瞪一眼,狠狠哼出口气?,但也没?再说什么,随后?三指压到她?腕上,神色陡然一肃,变脸飞快。
这一诊就去了小半个?时辰,玉怜脂很配合,让张口就张口,让换手就换手,问什么就答什么,蓝正一边问,一边在纸上写写记记。
“我来之前一直给您诊病的大夫在哪?我要见见,好更了解您的体?质和病情。”提出要求。
福明抢着答:“是府里的乔大夫,我去叫他。”
蓝正头也不抬:“他照料姑娘的病多?久了?”
“一年左右。”
“一年?”蓝正停了笔,皱着眉头抬起?眼,瞪着福明,“我问的是‘一直诊病’的大夫,一年算哪门子一直?她?这病娘胎里带出来的,她?今年一岁吗?”
玉怜脂唇角微微抽动,默默移开眼。
蓝正:“给她?看病最久的是谁?”
福明的表情像是吃了苍蝇:“……那位大夫,不太方便。”
给玉怜脂看病最久的当然是段素灵,但是现在还?被关押着,他家侯爷离京前,可没?有下令放她?出来。
蓝正睁圆眼睛:“怎么个?不方便?”
“死?啦?”十分直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