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1 / 1)

“你到底想怎么样?”她眼尾不停落泪,声音也颤抖着,伤心透了,受了天大的委屈,“你要是不想见我,我走就?是了!”

谢砚深定定地看?着她,手握住她的肩头,好半晌,咬着牙低声:“我想怎么样?”

“那你呢?”

“你想见我么?你想留下么?”

玉怜脂又怒又恼,哭着毫不犹豫回刺:“你反倒来问我了?分明是你赶我走,你明明知道忠伯不喜我,瞧不起我,你还让他来外头赶我,我是你养的猫儿还是狗儿?由得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你觉得你可?以高兴了见见我,不高兴了就?打发我,让我去哪我就?得去哪,乖乖等着你是不是?你做梦!喜怒无常,有了气也一概不同我讲明白,既然这样……”

话?没说完,喉间?一窒,说不出?话?,但还能呼吸。

谢砚深猛地掐住了她的脖颈,眼中?赤红:“我们?之间?,喜怒无常的人究竟是谁?”

“没有坦诚以待的人,只有我么?”

最后这句,似乎带着不为所知的痛苦。

玉怜脂倏地愣住了,偏过头,挣动着抬腿踢他:“放手……放手!”

但身上?的人丝毫不为之所动,挣扎未果后,她只能面对他的眼睛。

对上?的一瞬间?,她的心跳猛地加快,像是要冲出?胸膛。

谢砚深从来没有用这样的眼神看?过她,愤怒、心痛、纠结……几乎所有猛烈的情绪都?包含在里面,好像爱到巅峰,又好像恨至深处。

“……我不明白你到底在说什么,”玉怜脂颤抖着声音,断断续续,“你又对我有了什么不满,都?说出?来就?是了。”

冷笑着流泪:“反正对你这样的人来说,我算什么,就?算你杀了我,我也只有认命的份。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你现在这么生气,是又怀疑我什么了是吗?是要我死是吗?那你就?动手啊?”

话?落,把脖子往他手里送了送。

“我方才?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打了你,你今日要是不处置我,哪还立得起主子威严?我宁愿被掐死,也好过平白无故被你冤枉死!”

听见这么多个“死”字,锁在她脖上?的那只手难察地颤抖起来,而后猛地放开。

长臂朝她背下一伸,将她抱起,让她伏在自己肩上?,掌心压住她的后脑。

许久,玉怜脂能听见彼此的呼吸逐渐平稳。

耳边被摩挲着,柔情的,令人心颤的。

“……我说过,有我在,谁也不能杀你,我怎么会要你死。”

只是这一会儿,谢砚深的声音竟然恢复了往日温情,转变的速度快到诡异。

然而她听在耳中?,只觉得愈发心惊,她能感觉到,有什么不受控制的事?情发生了。

“你……”

她的话?没能说完,谢砚深压紧她的脑袋,接下来的话?让她的思绪朝另一个方向扭去。

“今日回府,出?了润安堂,兄长谈起你议亲的事?,又想给你寻觅外头的人,你来之前,我在考虑这次冬祭回来就?和他将事?情表明,这些日子我太累了,才?对你发了火,都?是我的错。”他的声音异常平静,话?如流水一般顺利流出?口,大掌慢慢抚着她的后背。

玉怜脂顿时一愣,顾不上?别的:“冬祭回来就?和滨叔说?”

谢砚深淡淡道:“也是时候该让他知道了,先前是因为时机不对,京城也不平安,如今没什么顾虑了。”

“怎么,你不想他知道吗?”不易察觉地掺杂一丝冰冷。

“我不是这个意思……”

被“告诉谢滨”这件事?一冲,她脑中?顿时一团乱麻。都?想不起他们?争执刚毕,她还没彻底消气。

更忽略了,往日谢砚深朝她认错、解释,绝不会寻什么“太累了”的借口。

她正要捋捋思绪,紧抱着她的人又调转了话?头:

“方才?在门?口,忠伯犯上?惹你不快,我会惩处他,往后不再?让他迎你了,今日是因为福明不在。我只让他带你去偏厅等我,没让他教你守什么规矩,你受委屈了。”

玉怜脂有些懵懵的,但还是立刻抓住了关?键:“福明不在?我院里的丫鬟说,今日你带着他进院子里看?我。”

“对了,你今日去,为什么不叫醒我?”

谢砚深似笑非笑,侧过头,吻了吻她的脸颊,沉声:

“你睡着了,我扰你做什么?福明出?府了,我手上?有件极为紧要的事?需要他带人去办,不日就?回来。”

不等她说话?,他接着又说:“我回来一月多,你院里原来贴身伺候你的人怎么都?换了?连跟着你的那个嬷嬷都?走了。听下头人说你派他们?出?去买药,什么药这么难找,还是我派人去吧,你把他们?都?召回来,你身子太弱,还是惯常服侍你的那些人得心应手些。”

玉怜脂只感觉血液逆流,心都?跳起来:“段阿姊还在呢,冬天商队难走,药也难找,再?过不久他们?就?回来了,再?派人出?去也是浪费。”

谢砚深的掌心摩挲脑后的柔软发丝,在她看?不见的背面,眼中?越来越冰冷。

“……那也好。”

她喉间?轻动,还没有松口气,又听见他说:“怜娘,我从两江回来这么久,你怎么不问一问,你父母的事??”

玉怜脂瞳中?猛地收到最紧。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你父母那件大案的实情吗?我回京一月了,为何不问我?”谢砚深抱着她,埋首在她的颈窝,深嗅她身上?的酴釄香气。

“难不成?,你已经什么都?知道了?”问这句话?时,他的声音极轻,轻到像是幻觉。

她的肩头似乎在微微颤抖,很久没有说话?。

谢砚深似乎也不急,颇有耐心地慢抚她的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