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1 / 1)

谢滨怒瞪回去:“不可!”

府外盯着玉怜脂要命的人还在,虎视眈眈。

更何况,安平伯府这样针对她,一定有?什么缘由,以安平伯夫人的心性,玉怜脂就算出了府,她们也不会放过她的。

退一步容易,要想再?回来,可就难如登天了。

安平伯夫人蹙眉:“子慎,你今日怎的这样执拗,又不是什么大事,不过让怜脂出府小住一段时日罢了,侯府产业这样多,不会让她吃苦的。”

王老太君黑着脸良久,终于张了口:“……出府一段日子,届时再?回来。”

话音落下,在场众人的脸色各有?变化。

被扶起?来后一直站着不说话的女娘抬起?头,脸色惨白?,颤抖着声音:“太夫人所言,我明白?了。”

玉怜脂眼中?含泪,哭泣:“滨叔能收留我这段日子,我已是万分感激,即便是爹爹还在,对您也只有?言谢的。”

“婶婶照顾我许久,我走之后,婶婶要好自珍重,道长说我财气浑浊,我便也不留那些金银俗物了,我房里有?几个?亲绣的香囊,便留下来,奉送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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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位长辈,权当一点心意吧。”

谢文嫣谢文霖站在她身旁,眼泪都要下来了,而?高大夫人,面色瞬间变得僵硬。

谢滨的眼神里充满悲怒,听见她提起?玉逢羲,拳头几乎攥出血来。

猛地一回身,沉声严词:“谁也不能将怜脂送出府。”

王老太君一愣,而?后立时瞪大眼:“你说什么?!”

“母亲!”谢滨几乎是咬牙切齿,“父亲和祖父祖母在世时,最厌恶怪力乱神之说,您不是不知道,今日,又为何听信外人随口胡言?”

王老太君:“你白?长年纪,不长记性?!我方才才说,你父亲和祖父的灵位……”

“祭祀供奉先祖与此?等怪乱言举如何能相提并?论?”谢滨怒声打断她,

“父亲在世时常说,敬鬼神而?远之,当信正道,如今为了一句冲撞,便要将怜脂赶出府,那若今日奉香者是儿子,是眉湘,是二弟,母亲可也要将我们赶出府?!”

王老太君大怒,指着他吼道:“狂悖!你不孝不悌,竟然敢忤逆于我?今日我就是要将她送出府,你待如何?你还做不了这府里的主!”

“来人!”

场里的大批家仆已经?动起?来,西院来的人少,根本不可能拦住,只能先围住自家主子们。

谢滨回身挡在玉怜脂身前,已是气极:

“母亲便这样相信道人所言,那儿子可以为母亲请来另几位道长,看看母亲究竟是不是被冲撞!”

说着,目光如刀一般刺向一旁的安平伯夫人:

“还是说,母亲是只信姨母请来的人?这么多年,姨母真是待母亲最有?心的,连我那早去了的姨娘,怕也是远远比不上啊!”

谢滨的亲生姨娘,便是王老太君从小陪着的心腹丫鬟,后来被磋磨死的刘氏。

听见这个?骤然被提起?的人,王老太君脸色更黑:“你到底想说什么?!还不赶紧滚开!”

赵庆姗察觉到不对劲,转过头,却看见自己的母亲也是突然青了脸,像是发怵忌惮,又像是被掐住命脉后的忍怒与不安。

剑拔弩张之时,高大夫人几步上前,面有?厉色:“母亲,请听儿媳一言。”

沉声缓缓:“如今二郎出京回边,但若是他回来知道,母亲重病不多请几位太医共诊,却听信所谓冲撞之言,做了场法事便要赶府里人,定然发怒。母亲最知道二郎的性情,届时,只怕姨母和庆姗都难再?登门了吧。”

玉怜脂拿着帕子捂唇哭泣,听完她的话,唇角似有?若无?变化,复又垂泪。

王老太君也是一滞。

高大夫人的话终于是说到了关结。

谢砚深本就不喜安平伯府,更不喜玄虚之言,走前王老太君答应过他,留玉怜脂在府里,如果现?下真因为一句冲撞送走玉怜脂,他回来知晓此?事,不大怒才真是有?鬼了。

至于玉怜脂这三根断香,

谢砚深是最不信什么不吉之说的,若真能靠厌胜诅咒、断香刺偶一类的术法咒人,边关将士还抛什么头颅,洒什么热血。

关外三十六国不知道多少个?祭司被下令枭首吊城墙了。

今日若是他在,这三根断香一出现?,恐怕他只会立刻封锁侯府,把和香有?关的人全抓住审问,安平伯府再?也别想和侯府有?任何往来,先镇北侯的灵位也会立时挪去其他道观。

赵庆姗变了脸色,有?些慌乱地看向自家母亲。

死寂片刻,安平伯夫人唇瓣颤动几下,最后开口:

“可香终究是断了,此?乃不详之兆,说明府里确应当除些晦气了,怜脂这些日子不也病着吗。”

“道长,”她转首望向不远处面无?悲喜的清晖道人,“……可还有?其他的法子?”

清晖道人长叹一声,默然片刻,说道:

“如若府中?不舍,那便只能请这位姑娘暂时独居府中?少人处七七四十九日,斋戒沐浴,每七日的日落时分,抄经?焚烧于此?法坛。”

“焚经?时只可姑娘一人入园,焚烧后第二日清晨,往老太君门外跪地诵经?,除了焚经?诵经?,其余时间一步不能走出院门。贫道会设法配合,助姑娘除去身上病邪,并?与老太君之气调融。”

“若能一步不差,贫道担保,太夫人之病定能好全,如若虚言,贫道愿辞监院之位。”

话说到这个?份上,王老太君信得不能再?信了。

谢滨皱眉:“独自一人入园?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