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是这样,贺洵怎么办?”
“虽然我喜欢贺洵这个人,但我不觉得他适合小梨。”向悦直言:“站在堂姐的角度,贺洵的私生活太乱,我担心小梨和他在一起会受委屈。”
肖洱很想帮兄弟说话,但也明白两人立场不同,争论下去没有结果。
“老实说,我没见他这么认真过,我相信他对小梨是真心的。”
向悦没接话,关于这一点她不否认。
“老婆,如果可以,我们能不能帮他一把?”他紧紧搂住向悦,贴近她耳边低声道:“这家伙看着对什么都不在乎,其实他比谁都渴望得到幸福。”
*
那晚,贺洵没去路权的酒吧,跑到秦微常驻的夜店喝得烂醉如泥。
秦微什么也没问,光是从他低迷的状态便能猜出几分端倪,特意找来一群肤白貌美的女大学生陪他喝酒。
贺洵不喜这一套,全程黑脸,酒一杯接一杯地喝,女人的示好他一概不理,惹烦了粗声喊人滚。
离开姜小梨的他仿佛从光明直直坠入深渊,陷进深不见底的泥潭,眼睁睁地看着被酒精囚困的灵魂在做垂死挣扎。
说一句很矫情的话,他根本不懂活着的意义是什么,甚至不理解遗弃他的父母为什么要把他放在孤儿院门口,应该放在无人的草丛,肮脏的垃圾桶,任由他静静地等待死亡。
他早已厌烦这种醉生梦死的生活,厌烦那些因为他的身份虚伪讨好他的人,背地里嘲笑他是被富人家收养的幸运儿,迟早打回原形。
看似光鲜亮丽的他实则没有一丝归属感,每次回去半&遮&面看外婆都要忍受其他“家人”的冷嘲热讽。
这个家里除了外婆和表姐罗婉以及卧床不起的妈妈,没有人真的把他当贺家人看待。
他一直很清醒,比谁都清楚自己就是个移动的吉祥物。
当年因为算命先生的一句话,贺洵有幸被贺老太太选中,说不上是不是迷信,自从他来到贺家,濒临破产的贺氏居然真的起死回生,往后更是风调雨顺,一跃成为绵城第一集团。
“你说我上辈子是不是一只招财猫,每天风雨无阻地站在门口招手。”
贺洵一口干完一杯,侧头冲秦微说:“要不哪天我去你家招一招,说不准你爸就升上去了。”
“别哪天了,今晚就来,记得多招几下,我的梦想是省长儿子。”
“操。”贺洵怒推他一把,“你有够贪心的。”
秦微碰碰他的酒杯,压低声音问:“今晚酒喝得不少,有心事?”
贺洵没吱声,继续闷头喝酒。
“要我说啊,你差不多得了,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秦微扶了扶眼镜,笑得阴柔,“你就该学我,能花钱解决的事不要扯上感情,我们这个圈子里哪有爱情,只有等价交换和利益互通。”
贺洵闻言笑了,脑子里全是和姜小梨在一起的点点滴滴,等他意识到自己陷进去时,为时已晚,早已拔不出来。
他低垂着头,喃喃道:“我从来没有那么期待过周一早上的阳光。”
秦微没听清,“你说什么?”
他醉眼迷离地瘫在卡座沙发上,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一想到以后每天都能见到她,我他妈真的好开心。”
笑着笑着,他眼眶湿润了,哽咽地喉音里散着淡淡委屈。
“为什么不能多看我一眼?”
“其实...我也挺好的,真的没有那么差劲。”
*
狂风自半夜起,瓢泼大雨疯狂洗刷世界,一直延续到周一清晨。
约定好的时间没有见到贺洵,罗婉连着打了数个电话皆是关机。
上午的课刚结束,贺老太太立马打来电话询问贺洵的工作情况,罗婉没敢说实话,好在临时瞎编的话没让老太太起疑心。
她清楚骗得了一时骗不了一世,眼下最重要的是找人把他绑来这里,但贺洵的性格她很了解,固执起来谁也拉不动,思来想去,眼下只有姜小梨有这个能耐。
接到电话的小梨马不停蹄地赶来办公室,罗婉简要说明情况,甚至愿意放下身段恳求她帮忙。
“贺洵虽然看着混不吝,但他其实是个好孩子,心地特别善良,作为姐姐我希望能把他拉回正轨,所以只能拜托你了,小梨。”
小梨听到贺洵要当配班老师的第一反应是不可置信,闭着眼睛都能想象出他闹得全班鸡飞狗跳的场景。
可她视为偶像的园长开了金口,她做不到冷漠拒绝,不情不愿接下这个苦差事。
“我尽力而为。”
罗婉松了一口气。
有她出马,这事必成。
*
雨下了一天,傍晚时仍未停歇,豆大的雨滴垂直砸落,“噼啦啪啦”轰炸大地。
贺洵名下的房产多不胜数,常住的是市中心的那间超级大平层。
小梨曾被他强行拽去几次,地址记得很清楚。
她按了许久门铃,里面一直没有动静。
误以为他不在家的小姑娘转身准备回去,没想到往前刚走两步,大门忽然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