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挺厉害。”
“没你厉害。”他蹙眉,“水果刀是怎么不小心划到你的。”
“就是……拿东西的时候划的。”云岁怕被怀疑,收回手的时候抽了口气?。
柏言诚:“还说不疼。”
“刚开始是不疼的。”她仰脸看他,“到你这里就疼了。”
“怎么,我让你疼了?”
“你不知道?吗。”她讲道?,“小孩子?自己摔跤的话是不想哭的,但是看到家长来了,就想哭了,家长要是哄的话,哭得会更厉害。”
柏言诚哂笑,去揉她的发,“那我要不要哄你,岁岁乖,岁岁不疼。”
她牙齿咬了下唇,这就作茧自缚了,非得和他讲那?些,现在好了,她真觉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
“外面的雪是不是停了?”云岁转身向窗外?看去。
脸蛋又被他手拨了回来,“没有?。”
“我刚刚进?来的时候已经不下了。”
“还下。”他义正言辞,“下很大,明天?可以堆雪人。”
她半信半疑,还想去看,柏言诚这次没有以礼相待,掰过她下巴,低头覆上她的唇,摁在沙发上亲了会,亲到她天?旋地转,分不清方向,更遑论外面是否下雪。
来得匆忙,她只穿一件低领毛衣,顺着?后?背领口就可以碰到扣子。
三两下被松了,继续吻。
到她眼眸潋滟,粉颊如?桃,他低头哄着?人,细数先前的话:“你还记得你之前是怎么说的吗。”
她被动倚靠沙发,马尾早已松散,柔顺的几缕长发覆过面庞,连带羞赧半遮半掩,音色更是揉着烟雨水雾似的婉转,“不,不记得了……”
“你说。”他轻抬那尖巧的下巴,“等下雪我们做。”
她试图寻找一丝可以辩解的意思,也许,那?意思是,等下雪一起做雪人?一起做饭?总归,不一定非要是爱。
“但你没有给出回应。”云岁小声,“我以为?你不想。”
“怎么不想。”他将人慢慢抱起来,“我当?时就想了。”
但还是保持君子风范。
不然如?果主动敲门给她回答,再看到那?张小狐狸似的欲拒还迎惹人的模样,刚收拾出来的客房,就要被他们弄得一片狼藉。
有?些事,遵守承诺去做的话,会更让人期待。
柏言诚带她去的主卧,将人放在纯色床褥上,动作轻慢,尤其注意着?她受伤的手腕,尽量不碰丝毫,他待人轻的时候格外?轻,重起来必然也会惊涛骇浪。
灯灭一半,愈发安静,她忽然想起张国?荣的一首歌深夜沉默但其实跳动。
连空气都浮躁着不安的因子?。
实在是紧张极了,尤其是几乎被剥干净,被他一瞬不瞬欣赏时,云岁忍不住想做缩头乌龟,蜷缩自抱,柏言诚已然拨过那?两只脚腕,跪在之间,宛若权臣恭敬的跪姿,却有种居高临下的分位。
他衣衫依旧工整,扣子?只松三?个。
她禁不住闭上眼睛不敢细看,过一会儿,听到窸窸窣窣的动静,再睁眼,他保持跪姿,只是手上多了个方形包装,当?着?她的面,薄唇慢条斯理咬开了包装。
看似温雅的面容,此时染上桀骜,野性逼近。
“看什么。”
柏言诚垂眸俯视她,唇际浸笑,“难道?说,你想帮我戴。”
第19章
她别过脸, 对向窗口,连月亮都?不太敢看,哪禁得住他一而再再而三地说。
手上倒是有点力气, 实在恼了也?能去捶他,可提不上?劲儿, 三魂七魄飘零散漫, 觅不着方向。
仅存的那点理智,在他要进来的时候, 云岁突兀地从前抱住人,温热的面颊靠在他胳膊上, 轻似羽毛的声音, 几近要挠到人心底, “我怕。”
她真的怕。
刚才翻学校墙头的勇气荡然无存, 从头至尾的恐慌,不仅仅对未知的惊惧,更害怕说不好哪天,眼前的人就抱不到?了。
她来见他的每一步, 都?是算着走的,山水一程,路途遥遥,不想无望而归。
在哄她这件事上?, 柏言诚分外有耐心, 但他的耐心,无法和小姑娘的心情产生共鸣,低头亲吻她的眉角, 闻声安抚:“别紧张,不舒服的话和我说。”
这才注意到?, 他眼角下方有一颗浅色的痣,浅淡得几乎看不见。
眼下的痣长得最薄情。
她缓缓抬手,碰了下他的眼睛,此时此刻,漆黑如墨的瞳眸只留她一人,盛满的情绪也?只为她,哪怕是一刻,突然也?值了。
帕斯捷尔纳克那句人活着,不过是为了那几个?瞬间。
“古人说,泪痣最薄情。”云岁靠在他跟前,“你是不是也?这样。”
“这就为难人了。”
他一边哄她一边将人继续放在枕头上?,嗓音低哑温情:“我要是觉得他们说得对,你肯定恼我,要是说不对的话,你还是恼我在狡辩。”
“你现在不是在狡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