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抑的早餐时间后,宋夫人把大儿子单独留下来,一声声质问。
不沦为家族还是自身考虑,他都不该同意离婚。
“抱歉,我的问题。”宋今川并不逃避问题推卸责任,“当时公司出了点问题,我没想太多。”
公司出现问题,女秘书陪他一起解决,却造卫沁怀疑提出离婚,他没多想直接答应。
一来没意识到她说到做到真的离婚了,二来,她当时的质问和怀疑让人觉得烦。
大儿子认错快,宋夫人知道,很少过分苛责他,整理一番后继续问:“那昨晚呢,既然你有挽留的想法,为什么不把握机会。”
“她不肯。”
“我给你们房间弄了迷情香,只要她留下来,哪有不肯的道理?”
“妈?”这次轮到宋今川皱眉看着自己的母亲。
向来处事正直的宋家,怎么会出现这种卑劣的手段?
“你看我做什么?”宋夫人并未觉得不妥,“如果不是我,你以为上次温泉山庄,你们是怎么成事的吗?”
“什么成事?”宋今川愈发迷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温泉酒店她过生日那次,你们不是成了吗?”
“那天我接了个电话,提前走了。”
“怎么可能……”宋夫人声音颤抖,“周景致和我说已经成了……那和卫沁呆在同一个房间的是谁。”
还能是谁。
沉淀克制这么久的怒火,几乎瞬时迸发,宋今川倏地起身,头也不回地迈步离开,宋夫人在后面喊了几声,没起任何作用。
宋淮在这个家的存在是最不起眼的,新来的保姆阿姨未必认得出他是家里的小少爷,厨房从不做合他口味的饭菜,也没有自己的房间,早餐时间缺他一个,上下都没察觉出一样。
他随性自由地睡了个自然醒,叼根烟慢悠悠地下楼,迎面撞上哥哥,弟兄两个眉目相同,面色不一,隔得三两米的高端,和弟弟的闲云野鹤不同,宋今川满腔的戾气随时迸发。
宋淮长腿迈开继续不急不慌地下去,擦肩路过,若无其事地不搭理,冷傲不羁的态度成为点火线,宋今川转手拎起衣领,上去就是一拳。
有躲的机会,甚至在下楼前就感知到对方的行为,宋淮不躲不闪,硬生生吃了下去,俊美苍白的面庞红了一小片,唇际也被擦出鲜艳的血迹。
“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打你?”宋今川提衣领的手攥紧,“心虚得不敢还手了吗?”
哥哥从未露出这样的表情。
弟弟也从来没有被人这样欺负过。
宋淮在外面混得风生水起,在家是弟弟,外面遍地都是叫大哥的,哪个小弟在牌桌赌场上提他名号都是令对方闻风丧胆的存在。
偏偏现在弱得好像一拳就被打倒。
眼神也轻飘飘得没有力度,眯了眯眸,宋淮眼尾荡着似有似无的笑意,“我心虚什么。”
“你和她什么时候的事?以为我不知道吗?”
“没以为,做给你看的。”
他们兄弟两的势力各占一边。
宋淮的更阴暗势力更广泛,他想掩盖什么都是挥挥手的事,但他就是明目张胆地约前嫂子吃饭约会,在4S店他们打电话的时候强吻她。
就是让宋今川知道的。
但不论道德或者法律,宋今川奈何不了,他和卫沁离婚了的,双双都是单身的情况下,做什么都没关系。
何况,他们在一起的那晚,是拜母亲和哥哥撮合的。
“但凡哥你爱她一点。”宋淮舌尖抵着齿关,笑得肆无忌惮,痞意显露,“也轮不到我。”
从小到大的情分,少女青春期的爱恋,婚后的守护和等待。
加在一起十几年,宋今川哪怕拿出一点情分,哪怕把夫妻义务履行了,都没有让人趁虚而入的机会。
宋今川的怒火没被浇灭,只有攥人的力道一点点松了,拳头颤抖,眼神里闪烁的无法遏制的情绪越发复杂,铁青的面色不知是因为埋怨对面还是自己。
最后他薄唇挤出几个字:“你离她远点!”
宋淮闲散地“哦”了声。
这无疑更激怒了主导者,宋今川又一拳抬起,挥下去前,被女声打断。
“你们在干嘛。”
卫沁站在比两人都高一层的楼梯口,被这情势唬了一跳,步伐匆忙赶来,走近了二人依然没有分开的意思,宋今川死死攥着弟弟的衣领,面色不同以往的狰狞可怖。
不知情形,她只做个拉架的,生涩喊了句:“放开!”
兄弟两无动于衷。
宋淮挣扎下就能松开,但他偏要这样受着,好似个被欺负的角色。
这自然导致卫沁下意识认为他是弱者,抬手去掰宋今川的手,“你放开你弟弟。”
这一句火上浇油。
宋今川没松,更无意识扯了下,力道过重,直接把她甩开。
卫沁连退两步后暂时稳住,不知要不要劝的时候刚才散漫的宋淮突然还手,他在拳击场摸滚带爬过来的,招招其实可以致命,挥手一下就直中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