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1 / 1)

黑大壮是他们给体育老师起的外号,人如其名,身材魁梧,脾气还凶悍,即使是再嚣张的男生也不敢惹他,代鹏也不例外,赶忙一脸忐忑地溜了,其他人也一下子作鸟兽散。

器材室里顿时恢复了死寂,张优尔脱力般蹲到了地上,郑涵森不屑地笑看着她,似是想说些什么嘲讽的话,却突然顿住了。

女孩埋在手臂中的抽泣声由弱变大,到最后成了嚎啕大哭。

这么久以来她是第一次这样彻底地,毫无顾忌地释放内心积压许久的情绪,却是在从小敌对又帮她解了围的人面前。

但她也顾不上了。她痛哭着,哭自己的委屈无助,哭自己的倒霉怯弱,哭自己的无能为力。那一刻,她只觉得没有办法再坚持下去了,她只想从这个地方逃离,去哪儿都好,只要没人认识她,只要可以让她独自待在一个空间,再不出来。

“我要走……要离开这里……我不想再这样了……”她哭着反复道。

很反常的,郑涵森竟只是站在那里一言不发,任由她宣泄。良久,他转身走出器材室,还回手关上了门。

从那之后,她发现郑涵森似乎开始有意无意地维护她。

张珏的那些光碟并没有在班上消失,偶尔老师不注意的时候,还会被那群男生拿出来哄笑着播放,而刚放出个片头,郑涵森就在后面阴着脸道:“关掉,吵。”

有男生跑到她面前开黄色玩笑,郑涵森也会刚好经过踹上一脚,然后无辜笑道:“不好意思,脚滑。”

渐渐的,那些羞辱耻笑也偃旗息鼓。

她不敢相信郑涵森会发善心帮助自己,也不想自讨没趣地去向他求证。只是那时无助又脆弱的她,心中多少还是有些感激,甚至暗暗对他产生了依赖。

真正让他们关系破冰的是郑涵森的一场病。

那天张珏和郑泽都不在家,他发烧不肯去医院,又不让保姆靠近,保姆只好找上了张优尔。

张优尔想着他之前毕竟也帮过自己,就当是回报,于是端着药去了他的房间,这一进去就照顾了一夜。等她第二天早晨趴在郑涵森床边醒来时,就看见他躺在枕头上,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她,脸上却看不出任何情绪。

他们之间少有这样平和安宁的时候,一时两人都有些尴尬局促,她默默站起身就要走,却突然被他抓住了手腕。

她听见他别扭地闷声说道:“以后,你就像这样……对我好,我也,我也护着你……怎么样?”

她脑子一懵,对他的示好完全没反应过来,只是愣在了那里,然后就见他埋进枕头里一副柔弱又害羞的样子,还晃了晃她的手臂,撒娇般轻声叫道:“姐。”

她只记得来到郑家的第一天被他假模假样地叫过一声姐姐,此后就再没有过,他对她的称呼以前是“乡巴佬”、“土妞”,后来就成了“喂”或“姓张的”。

她被这一声“姐”叫软了心肠,同时也被郑涵森彻底拿捏住。后来他就知道了,只要这样叫她,她就会怜惜他,疼爱他。――――――――――――――――――――――――――――――――――

后面郑狗还会更过分如果接受不了就跳过吧,回忆应该还有个一两章的样子,

他的结局其实我还没想好,但肯定不会让他好过,这个可以放心

第四十一章荒芜青春.三

那算是他们之间有史以来最和谐的一段时光。

在学校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议论,两人明面上还是会保持距离,然而出了学校,郑涵森就一反平日的冷戾酷拽,变得及其热情主动。

要一起上下学,一起吃饭,一起看电视,后来又以需要张优尔辅导学习为由,堂而皇之地进了她的房间,和她一起做作业。

其实最开始,张优尔对他还是有些疑虑和戒备的,憎厌了自己这么久的人突然这样亲近示好,让她一时间很难适应。

可是郑涵森表现得太真诚太低姿态了。

他和她道歉。说以前太小不懂事,不该那样欺负她。说自己其实一直都很想要个姐姐,因为亲妈去世得早,没有体会过太多那种温柔的爱意。还说他其实早就想与她和好了,但是又拉不下脸来。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水汪汪的,专注又可怜地看着她,仿佛含着无尽的愧意和渴盼,让当时还单纯善良的张优尔怎能不动容?

于是她一步步拉低了防线,也默许郑涵森一步步踏入了自己的世界。渐渐地,在她的退让纵容下,郑涵森也肆无忌惮地表现出了黏人又独占欲的一面。

“姐,今天在食堂吃午饭的时候,跟你说话那个人是谁?”

“不认识?不认识你跟他聊那么久?”

“哪有两三句?绝对超过十句了!”

“以后别理那些人,他们都不怀好意的知道吗?”

“怎么不会?你长得好看,性格又好,他们心里肯定……”

“算了没什么,反正你只要知道,那些男的都坏!”

“只有我,是真心对你好的,姐……”

……

掺着蜜糖的话语像不要钱似的从他的嘴里说出来,甜到难以想象那双花朵般的唇中也曾吐露出最恶毒的语言,前后还都是对着同一个人。

连张珏和郑泽都惊讶于他这样的转变,而惊讶过后则是欣慰,在他们看来,两个孩子是长大懂事了,能和睦相处当然是皆大欢喜。况且他们仍是忙得三天两头不着家,也没有太多精力放到孩子身上。

于是,郑涵森对待张优尔的言行举止也就更坦然大胆。

那时张优尔因为学校的事,精神已受到不小的影响,在人多的环境里极易紧张,不敢直视他人的脸,尤其是自己的母亲张珏,她每每一看见就会想到教室里大屏幕上的那些画面,一瞬间就会被刺激得浑身冷汗,手脚发麻,严重的时候甚至想要呕吐,所以她在家会尽量避开张珏,即使不得不待在一处,也低着头不去看她的脸。

张珏自然也察觉到了,想要找她谈谈心,然而此时的张优尔哪能冷静镇定地和母亲单独相处呢?这种关头郑涵森又帮了她一回,说愿意替她去应付张珏。

也不知他对张珏说了些什么,总之那以后张珏就很少特意去关注张优尔了,甚至也开始有意无意避开自己的女儿。

张优尔只觉得松了一口气,竟没发现,这个时候能真正靠近她让她接纳的,就只有郑涵森一人了。

而另一个问题也在困扰着她。她开始越来越频繁地做噩梦,也越来越难以入睡,这导致她的精神状态一天比一天差,郑涵森知道后没说什么,只是在晚上睡觉前敲响她的房门,给她送来一杯热牛奶。

他说这样会有助于睡眠,她毫不怀疑地喝下了,之后确实沉沉地一觉睡到了天亮。她以为是牛奶起了效果,就坚持每晚临睡前喝一杯,每次都是郑涵森亲手端来给她,温柔地看着她喝下去,然后笑着对她说晚安。

她根本不知道,每一杯牛奶都掺了安眠药,也不知道每一个她睡得无知无觉的夜晚,有人会偷偷溜进她房间,躺到她的床上,脱去她的睡衣,用眼睛,用手,用舌头,甚至用他那根肿胀的性器,触碰亵玩遍她的全身各处。

偶尔她也会从镜子里看见脖子上或是胸口的可疑红痕,但也只以为是蚊虫叮咬或是不小心挠到了,没有当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