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声音从那个天道已经抖动成马赛克的光球上中传了出来。

［报错，权限受到不知名干扰，正在检测干扰原因。］

［干扰原因不明，尝试为您重新连接代理权限。］

那个机械的女声停顿了片刻，再次用冰冷的机械音说道。

［报错，权限连接失败，第二次查询干扰原因。］

［原因已查询，您的权限已被天道强制收回，权限窃取密钥永久失效，已取消代理的权限资格。］

关曦听到这个声音，联想到系统的话，再次看向那个象征着天道的光球。

她的眼神已经完全陷入了震惊。

“你不是天道？”

她质疑，却完全笃定，心中因为得出了这个结论，往下沉甸甸的下坠。

关曦的视线从那个光球上挪开，看向地上的那个由血线凝结而成的一个圆形，表面却有无数个棱面的红色结晶。

虽然已经报废，但依旧光滑，精致，犹如一颗切割华美的红宝石。

她认出了那个东西。

那个东西……虽然罕见，但她可以肯定，这东西来自她的那个世界，绝对不是这个世界的天道能够拥有的。

关曦恍惚的后退一步。

这个天道，居然是假冒的。

沈修慈缓缓站起来，他头发披散，衣袖破损，但是身上却没有一丝伤痕，甚至比他全盛时期的时候还要强。

昆山灵玉让他重获新生，但他的眼中却犹如被浇灭的余烬一样，是死灰一片。

他看向天空那个已经抖动得没有形状的光球。

那个假天道，也许是没有想过会被拆穿，慌乱了一瞬间。

“不，不！怎么会这样？”

“不过就是一滴血而已！怎么可能让我的密钥失效？！”

昆山灵玉用稚嫩的声音说：“血线是带来的东西，你将它种在沈修慈的身体里的时候自鸣得意觉得无人能破此局，可曾想过，害人终会害己？”

假冒的天道气急败坏：“你！难怪哪里都找不到你，原来你竟然寄宿在玉石之中，躲在他的身体里！”

昆山灵玉，不，应该说真正的天道飞到他的面前，冷哼道。

“我好歹是一方世界的天道，就算被窃取了权柄，但是整个世界都为我所用，怎么可能会这么容易的就让你一个逃犯抓到？”

关曦看着它们对峙，对系统问道：“你难道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个天道是假的？”

系统听到了她语气中的失望，连忙解释：“我也不是一开始就知道的。”

“我一开始以为，只是执行官和朝玟不对付，他想要整垮朝玟，所以才拉拢我。”

“我也是朝玟死后，执行官觉得一切快无可挽回了，才将实情告诉了我，他与这个世界的天道……哦不，这个逃犯一起，已经窃取了多个世界的能量，之前一直天衣无缝，没想到监察者居然查到了他的头上，此事要是想要瞒过去，只能找一个顶锅的人来认下这一切，所以他才想要弄垮朝玟来，来一举两得……谁知道会变成现在这样……”

关曦苦笑一声，觉得荒谬。

原来朝玟说的竟然都是真的。

假天道破罐子破摔：“即便你们知道了，那又怎么样？”

“我的确是一个逃犯，穿书局的人对我应该都不陌生，你们苦苦调查的能量异常案，每一场都是我的手笔。”

关曦问：“你是怎么窃取能量的？”

他像是等这个问题等了很久，也或许是他一个囚犯做什么都一事无成，可这一切都让他觉得无比得意，于是滔滔不绝毫无保留的说道。

“这个很简单，只需要先用密钥将这个天道的权柄窃取，我来替代他。在世界稳定的时候弄死原来的主角，让世界变得混乱后，我拿走一些，再把主角扶正，让她稳住世界的能量，这样就能神不知鬼不觉。”

“我拿走的那些能量，分一些给穿书局的任务者，或者高层，这样拿到黑市去卖，不比辛苦穿梭世界工作要强百倍？”

“你的舅舅沙执行官可是我的老朋友了，他以前还总在别人后面点头哈腰，没想到都当上执行官了，真是感慨啊。”

“世界的能量，就是我的燃料，只要再窃取一个世界的能量，我就能顺利进行下一个跃迁，彻底逃离抓捕，你认定的主角沈修慈，是我的最后一个目标。”

天道说：“可惜你失败了，你的逃亡生涯也该就此结束了。”

假天道又笑了起来。

“失败？什么是失败呀？我一个被判了死刑的人能逃到现在，怎么做都是我赚了好吗？”

他转头又不屑的对真天道说：“你以为你这个世界对我来说有什么了不起的？你的全部，在我看来只不过是一个补充燃料的加油站，错过了你这个，我还有下一个，下下个加油站。”

“你以为即便我杀不了你的主角，你的主角还有用吗？”

“他爱上了不该爱的人，可是那个人死了，从此以后，他只会越来越绝望，永远不会走上你为他安排的路了。”

天道说：“万物的生长运行自有他们的轨迹和道理，天道从不控制，只作旁观。但在必要时，需要做出些干涉来维持世界的稳定，不被外来者破坏。”

沈修慈冷不丁的在一旁开口对它说：“可是你上一次救了她。”

“这一次你救了我，为什么却不救她？”

天道说：“不是我救了她，救她的一直都是你。灵玉的力量可以保护她，可是对于生死我却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