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1 / 1)

贺延赋的助理走出门一分钟,回来只见老板颓然坐在满桌凌乱前,撑着额头,完全一副被打击得道心破碎的脆弱样子:出去。

哈哈,我们老板也是吃上爱情的苦了,助理表面默然点头,一边倒车请注意,一边心想,呵呵,以前满面桃花地挂断情人电话的时候,就应该想到有被骂完挂断的一天。

付若发泄完那一次,足足有两个星期没有出门,饭倒是好好吃,吃完饭就去玩会儿游戏或者稍微拉伸一下身体,他之前学舞蹈,教小孩子跳舞,但是已经很久没有跳了。

他不出门,倒也不是担心被贺延赋堵,他知道这人自尊心强,不可能死缠烂打的。

其实对付若来说,想要拒绝贺延赋也不是简单的事情,他还是很喜欢贺延赋的,那天在温泉山庄,面对衣衫不整的哥哥,他差点就扑上去了,但他现在是什么身份,他是烈士遗孀,年寒尸骨都还没找到,付若那天在仪式现场并不是毫无触动的。

他可以没有尊严地倒贴贺延赋,但年寒的丈夫不能。

春寒料峭,付若去做孕夫瑜伽,做完收拾好东西出门,路过前台,他被人拦下,是个有些眼熟的人,长头发,眼神很凌厉。

对方自我介绍:你好,付先生,我是侯月彬,我们之前见过,你记得吗?在...

他还没说完,付若已经想起来,是烈士基金仪式拦住他的那个奇怪男人:嗯,我记得你,有什么事吗?

侯月彬注视着他粉扑扑的脸:我们换个地方聊聊吧。

咖啡馆的角落,付若恍惚间还以为自己在演什么谍战剧,而对方递过来的资料证明,他真的可能或许要当一下卧底。

侯月彬告诉他,年寒或许没有死,他可能还在越南北部某个地方。

那地方绝对不安全,但年寒至今未归,说明这里对他来说一定比越南还危险。

付若皱着眉头看他:你们要我做什么?

侯月彬:我们有线索证明这件事情跟贺嵊北有关,而据我们所知,你和他的独子贺延赋...总之,这件事情有风险,即便你拒绝,我们也不会纠缠你,只希望你不要泄露出去...

付若沉默着,直到他说完,付若才问:你和年寒是什么关系?你是他的战友吗?

不是,侯月彬回答:不,我是他之前就职的盛悦医疗公司CEO,不过,和我一起行动的人中的确有他的战友。

付若审视他,狐疑道:听起来你们好像没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冒这个风险啊?

一个非常正常的问题,却让侯月彬沉默片刻,才艰涩地说:我们认识得其实很早...只是,是我的错,他才会选择放弃一切。

付若没听明白:你们是发小?

这次更艰难,侯月彬再次沉默了,良久,他轻声说:我爱他,在以为他死了之后...我才明白。

总之,拒绝不了这种高级美艳的omega间谍剧本,付若在看过那些他能看的资料后,车轱辘话滚两回之后,还是答应下来。

其实也不是什么高深的任务,就是套套话,谁能指望一个漂亮笨蛋做那么多事。

侯月彬对此似乎是有些愧疚的:...抱歉,太过为难你了。

付若心想没有的事,他都松了口气:没关系,其实如果寒哥没死的话,我早晚要跟他离婚的。

侯月彬这次用责备的目光看他:他对你很好。

付若回以轻巧的微笑:大家都对我很好,贺嵊北的儿子现在还喜欢我呢。

书上说,一段关系中提供情绪价值的人实质上是在对下兼容,付若其实对那本书都不怎么了解,但就他而言,这句话有那么一部分是对的。

大部分人一生都没有走出儿童心理学,付若教儿童舞蹈,他怎么哄不乐意练舞的小孩儿,就怎么哄贺延赋。

他也不讨厌被当成拜金笨蛋的感觉,贺延赋对他完全不设防,电脑可以开着丢在床上任付若看,因为等他洗完澡回来,会发现付若已经把电脑丢开,正撅着小屁股在床头柜翻找最后一盒草莓味的套。

贺延赋的助理这个月过得很糟糕,那颗粉钻和一堆包丢在衣帽间没人要,老板却流连在各大拍卖行到处撒钱,除了鸽子蛋大的珠宝首饰,还买衣服,中性风的成衣,他勾过的都要买,还有其他杂七杂八的配饰,尤其有套舞伶胸针,看见就要拿下,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包养什么明星。

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是参加远方表弟的婚礼母亲勒令他来,结果他不知道为什么,还没开席,光看着布置好的仪式场地就红了眼睛。

勉强见证完仪式,喝了半杯红酒,他站起来就要走,步履匆匆走进电梯,发现里面已经已经站着一个熟人。

付若。

付若低着头,没注意看他,但衣服很熟悉,是白衬衣搭靛蓝色裤子,后颈有个松散的蝴蝶结,裸露着一小块后背皮肤,贺延赋以前很不喜欢他穿这种衣服。

贺延赋没开口,他甚至后悔走进这趟电梯。

心里烦躁,目光也四处乱瞟,最后定在一点,透过两边竖条的窄镜子,他看见付若微微侧过身体,缩着肩膀,垂着脑袋,身体微颤。

他专注地看了几秒,才意识到对方是在...哭?

哭什么?更烦躁了,怎么这么爱哭,床上也哭,打电话撒娇的时候也哭,闹分手的时候也哭,前段时间臭骂他一顿更了不得,哭得贺延赋现在都没脸找他。

怎么这么没出息,谁给你难堪,你...贺延赋深呼吸了一下,好在这个时候电梯到了,他掏出手机就给助理发信息,身后的人快步走过去,余光能扫到他微肿的双眼。

助理查了下说不是什么大事,无非就是另一个新郎那边的朋友觉得付若参加婚礼不吉利,背地里刺了他两句被他听见。

贺延赋火冒三丈:觉得不合适怎么不在一开始就别邀请人家?

不入流的人家办得出来这种不入流的事,什么破表弟,贺家明天抄家灭族他都挨不到边,眼光更是差到没边了。

第二天下午开完会,贺延赋远程让助理拍一只温润色正的阳绿手镯,他自己不戴这种东西,也不知道送给谁,他妈也不喜欢首饰,嫌碍手碍脚。

但就是想买,像什么迟来的青春期,报复性的消费欲。

七千万港币花出去,不到三分钟,他手机上跳出来消息,来自若若,把他拉黑的若若。

他猛地坐直了。

付若的消息很直白:谢谢你,我猜来猜去也只有你会替我出气了,但是以后不要这样了。

贺延赋不自觉地微笑了一下,很快,他自己都没捕捉到,斟酌片刻,他回以:看不惯。

以后还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