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销全身一僵,慢慢眯起了眼睛。

一般男人被问到这种问题,不管嫖没嫖过都会坚决否认,而他的下意识反应则是因为

“你嫖过?!”

汪悬光大大方方点头:“拿到拉力赛的奖金,送了自己一份礼物。”

她遥望着天窗外的星空,根本没注意到秦销铁青的脸色,还感慨道:“非常美好的初次体验。”

“……”

秦销神情还很平静,只有眼底微凝沉,慢慢从她身上翻下来,躺到一旁,一手搭在枕头上托着脸,另一只手虚虚地搂着她:“那会儿你才十六岁吧?”

“美国嘛,十三岁接种HPV,十六岁是破处的平均年龄,我那时寡妇都当了好几个月了。”

他居然无法反驳:“……”

卧室没开灯,一轮圆月悬在天上,月光透过天窗,勾勒出汪悬光优美的侧脸轮廓。

“我化着浓妆去过几次校内派对,酒精、大麻、年轻健壮的肉体,和几个人有过边缘,他们只顾自己爽,插线板掏个大洞都想操,就都没做到最后。”

秦销问:“那个人是怎么做的?”

“谁?大学生?”

“你嫖的那个。”

“就是porn(黄片)那种,”汪悬光眉目平静柔和,唇边勾起一丝浅淡的笑意,仿佛陷入了珍藏起来的柔软回忆,“房间很黑,点着蜡烛,床上洒着玫瑰,放着波涛声的轻音乐……”

她在枕头上微微一偏头,果不其然迎上秦先生那满是嫌弃老旧俗套的目光。

她也不在意,继续道:“我买的是‘头牌’。很性感的拉丁裔,三十出头,身材劲爆,还扎着小辫。”

秦先生酸溜溜地插了句嘴:“三十多了还能当头牌?男人最强健的是十七八,过了二十就往下走。”

听了犯酸,不听还好奇。胃里咕噜着酸水,嘴比脑子还快,秦销说完才意识到这话把自己也装了进去,但汪悬光也没嘲讽他,还很赞同:“那个持久度,绝对吃了伟哥。”

秦销:“………………”

初夜太值得回忆了呢,连他的刺都不挑了呢。

秦先生沉下脸,抬起一条腿压在她的大腿上。

山风裹挟着凉意,越过别墅向海边飞去,刮来一阵阵密集的细声。汪悬光仰面望着星空,神态淡漠平静,短促地笑了下,在宁静的树叶声中娓娓道来:

“他一边聊天一边给我做全身按摩。我放松下来了,他又捧着我的脸注视了很久很久,然后和我接吻……亲遍了我全身,也摸遍了所有地方……

“当时我像发烧了一样,又热又晕,飘在云端,陷在棉花糖里。他就一直一直看着我,对我微笑,问我‘有没有不舒服’、‘喜不喜欢这样’。拉丁裔嘛,种族优势,是在乎顾客的体验,也很性感地调情。

“然后他用手、用嘴,先让我高潮了一次,往我下身涂了很多润滑油……那是我第一次跟男人做,却不是第一次有东西进入阴道。我自己用过手指,也有很多小玩具。

“那天到处都滑腻腻的……扩张做得很仔细,也很温柔。他那根洗干净的,割了包皮的性器,在我掌心蹭了几下,然后戴上了套。

“我平躺在床上,向他张开腿,他就慢慢、慢慢地进入我……全程都很慢……传教士体位,没有花样,就是进入、抽出、亲我、摸我,浪一样地忽快忽慢,很久很久……然后我高潮了。”

她慢慢笑起来,转过头又看了看秦销,长长地叹息道:“非常美好的初次体验,嗯……可以排到前三。”

“你前三是什么?”

秦销的脸色比方才好了点,没那么阴冷了,晦涩仍旧。

“一次是在北欧,和两个‘精灵’3p。他们长得很美,天然银发,像porn《指环王》。另一次只是个酒吧认识的陌生人,他口活儿特别很好,玩了很久的69。”

秦销的脸仿佛被笼罩在阴影中,刻意放柔的声音也掩不住冷意:“后来呢?你没再约过那个拉丁裔?”

“他太贵了,我没钱。”

汪悬光的语气不免惋惜。

“不久后我和合伙人翻脸了,背上了命案,钱全给了律师。然后和罗伊创业,住过车库,也睡过杂物间。倒是想嫖,没时间也没钱。反正生理快感都一样,酒吧找个陌生人又快又方便。有时候直接车后座来一发,回办公室洗个澡还能继续加班。”

时间和气氛都刚刚好,秦销终于问出心里盘旋已久的那个问题:“……你和罗伊?”

“没有,那是乱伦。”

汪悬光一口回绝。

“罗伊信任我,仰慕我,惧怕我,当然也爱我……是那种……如果我在他面前脱光,他会捂着眼睛吓跑的爱。”

秦销沉默几秒,声音带着一丝沉郁:“他对你的爱很纯洁。”

汪悬光没接这句话,翻了个身,侧躺在秦销面前,望着这双近在咫尺的黑眼睛,问:“那你呢?第一次是和谁?性感保姆?还是高级应征女郎?”

秦销躺在那动也没动,只是微皱了下眉。

他一没有汪悬光对待性的开放态度,二非常在意眼前这个人,不大想提往事,却见她目光灼灼,一贯漠然的脸上鲜活起来,还是说了个名字:“齐淼。”

“初恋女友?”

“……”

“你那会儿都几岁了?二十?还是二十一?”汪悬光明显不信,“二十岁了还是处男……”

“我没嫖过,一次都没有。”

“京少没去过淫趴?请问您在哪里认识我阿姐的。”

“‘京少’必须得现身某些场合。去了淫趴,才立得起来洁身自好的‘正常男人’的人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