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朽行医五十载,从未见过如此奇事。"府医压低声音,"王爷心脉处的旧伤,竟然...愈合了三分。"

萧绾心头一震。难道这玉佩真有疗伤奇效?

送走府医后,她独自坐在床边,借着烛光细看玉佩。玉中血色纹路仿佛有生命般缓缓流动,触手生温,与谢昀冰凉的体温形成鲜明对比。

"你到底还有多少秘密..."她轻声问昏迷中的谢昀。

窗外,一片乌云遮住了月亮。远处传来几声犬吠,更显得夜色深沉。萧绾将玉佩贴身收好,和衣躺在谢昀身侧。若再有刺客,她定要他们血债血偿!

半梦半醒间,她感觉有人轻轻抚过她的发梢。睁眼时,正对上谢昀幽深的眸子。

"醒了?"她惊喜地支起身子。

谢昀虚弱地点头,手指仍缠绕着她一缕青丝:"做噩梦了?"

萧绾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抓着他的衣襟不放,连忙松手:"没...没有。"

谢昀低笑,牵动伤口又皱起眉:"明日午时..."

"醉仙楼。"萧绾接过话头,"我看到影子了。去见谁?"

谢昀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望向窗外渐亮的天色:"一个能告诉我们真相的人。"

"什么真相?"

"关于你母亲,关于《山河社稷图》,还有..."他指尖轻轻描摹她眉心的朱砂痣,"为什么北狄人非要得到你。"

萧绾心跳加速。这些谜团困扰她太久,终于要揭晓了吗?

"现在,睡会儿。"谢昀将她按回枕上,"你需要保存体力。"

萧绾乖乖闭眼,却感觉他的手臂轻轻环住了她的腰。这样亲密的姿势让她耳根发烫,却又莫名安心。

"谢昀..."

"嗯?"

"血契到底是什么?"

沉默良久,谢昀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几分无奈几分宠溺:"等见了那人,你就明白了。"

萧绾还想追问,却听见他呼吸渐沉,又睡了过去。她悄悄抬头,借着晨光打量他沉静的睡颜。这个总是强势霸道的男人,此刻看起来竟有几分脆弱。

指尖不自觉抚上他心口那道疤,萧绾忽然想起玉佩治愈伤口的神奇一幕。若这玉真有如此奇效,是否也能治好他的旧伤?

正想着,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萧绾警觉地坐起,刚好看见莫停神色慌张地冲进来:

"王妃!不好了!刑部的人拿着圣旨闯府,说要捉拿刺杀摄政王的凶手!"

第11章 先帝遗诏

"圣旨到"

尖锐的嗓音刺破清晨的宁静。萧绾猛地坐起,谢昀却已经撑着床沿站了起来,胸前包扎的白绫又渗出了点点血迹。

"躺着别动。"他按住萧绾的肩膀,声音虽轻却不容置疑,"莫停,取我朝服来。"

莫停急得额头冒汗:"王爷,您这伤..."

"本王还没死呢。"谢昀冷笑,眼神锐利如刀,"区区刑部也敢闯我王府?"

萧绾扯过外袍披上:"我跟你一起去。"

谢昀回头看她,目光在她颈间那道已经结痂的伤痕上停留片刻,突然伸手抚过:"疼吗?"

这突如其来的温柔让萧绾心头一颤。她摇摇头,却见谢昀眸色转深:"待会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离开我身边。"

前院已是一片混乱。十几个刑部差役持刀而立,为首的侍郎高举明黄圣旨,见谢昀出来,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却仍强撑着喝道:"奉旨捉拿刺杀摄政王的凶手萧氏,闲杂人等退避!"

"凶手?"谢昀负手而立,明明重伤未愈,气势却压得那侍郎后退半步,"本王怎么不知道有人刺杀我?"

侍郎额头冒汗:"王爷,这是太后懿旨..."

"太后?"谢昀挑眉,"本王昨日才从慈宁宫出来,太后亲口许诺会彻查顾家通敌一案,怎么一夜之间就变了卦?"

侍郎语塞,眼神飘忽地看向身后某个差役。萧绾敏锐地注意到,那差役袖口隐约露出半截北狄纹样的刺青!

"王爷。"她悄悄拽了拽谢昀的衣袖,"第三排左边那个差役有问题。"

谢昀几不可察地点头,突然提高声音:"莫停!"

"属下在!"

"把这些冒充刑部差役的北狄细作拿下!"

话音未落,玄甲卫已如潮水般涌出。那侍郎大惊失色:"王爷!下官有圣旨在手,您这是要抗旨吗?"

谢昀冷笑,从袖中甩出一卷竹简:"巧了,本王也有圣旨。"竹简展开,赫然是先帝御笔:"谢氏子昀与苏氏女绾婚约既定,永世不得更改。"

满院哗然。萧绾也愣住了这竹简婚书竟是真的?

"先...先帝遗诏?"侍郎面如土色,扑通跪下,"下官不知..."

"不知者无罪。"谢昀突然和颜悦色起来,"但冒充朝廷命官可是死罪。"他眼神一厉,"莫停!"

莫停会意,带人将那个袖藏刺青的差役拖了出来。那人见身份败露,竟咬破口中毒囊,转眼间七窍流血而亡!

"死士?"萧绾倒吸一口冷气,"北狄人竟渗透到了刑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