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1 / 1)

秦守晏就将李代嘉抱在怀中,施展轻功,急速向猎宫南门逃去。秦家亲兵则紧随在后。

南宫门与国丈寝殿的方向完全相反,这时宫人都聚在寝殿处救火,南宫门附近便是人声寂寂,颇为萧条。

李代嘉一行人畅行无阻,偶尔遇见侍卫巡逻,就飞身跃上屋檐,悄无声息摸了过去。

大约过了一盏茶功夫,众人终于瞧见南宫门的牌匾,精神一振,正待加快脚步,忽然四周传来叫骂之声,数十名辽兵手持火把追逐而来,叫喊道:“放下孝亲王!放下孝亲王!”

这群辽兵来速极快,一转眼就逼到近前,从四面八方将众人围住,气势极为凶悍。

众人都吃了一惊,只得停下脚步。

李代嘉凝目瞧去,只见那辽兵统领十分眼熟,似乎是耶律顺的手下,于是明白过来:此时萧闻道的寝殿着了大火,辽人都畏惧国丈威势,纷纷前去救火,只有耶律顺不在乎萧闻道的死活。这少年皇帝又阴毒多诡,必然猜到寝殿起火是调虎离山之计,所以才派人来找寻李代嘉,恰好将他堵在逃跑路上。

眼看着众辽兵逼将过来,李代嘉忙推开秦守晏,急道:“你快点走,我一人留下就是,绝不能叫你也落在辽人手里!”

秦守晏大怒,说道:“老天有眼,你再说这样没良心的话,就叫老虎把你一口吞了!”又高声喊道:“兄弟们跟契丹人拼了!杀一条辽狗,赏黄金百两!”

秦家亲兵本就极为厌恨辽人,重赏之下更是精神大振,纷纷抽出兵刃,与辽兵缠斗在一处,杀声震天作响。

这几名秦家亲兵都是骁勇善战之士,这才被秦守晏选中来营救李代嘉。

他们每人都能对付上三四名辽兵,进退有度,果敢刚猛,毫不落于下风。

只见辽兵不断倒在地下,秦家亲兵仍是屹立不倒,始终将李秦二人护在身后。

但辽兵增援源源不断赶来,纵是秦家亲兵挡住了大半敌人,仍有数名辽兵冲过防线,直奔李秦二人而来!

秦守晏见到去路已被堵住,眼下非得料理了这群辽兵不可,便从怀中取出铁骨折扇,肃声说道:“小龙儿,你躲到我的身后去。”

李代嘉不敢拖秦守晏的后腿,连忙躲到后方。

秦守晏唰的一声抖开折扇,目光炯炯凝视着众辽兵。

他原来那副铁骨折扇给赵搏扬一刀捅穿了,后来才补了这副新扇。

新扇仍以精铁打制扇骨,以细丝织成扇面,质地极为柔韧。唯独扇面纯白如雪,再无旧扇上那几句神采飞扬的题诗了。

饶是如此,众辽兵一见到此人用铁骨扇防身,哪里还能认不出他的身份?纷纷露出兴奋神色,大声叫道:“原来是秦家小老虎,你竟送上门来了!”

须知萧皇后那日失手丢了秦克阵,回宫之后深以为憾,若是谁能捉住秦守晏立下大功,必然能平步青云,一飞冲天!

第一百七十六章

秦守晏见身份已经暴露,便一把扯下蒙面黑布,朗声说道:“诸位要拿秦二的人头讨赏,只怕没有那个本事!”

众辽兵群情激昂,喊道:“萧国丈千秋百岁,大辽一统天下!”挥舞着兵刃朝秦守晏劈砍而来!

秦守晏面带微笑,左足微错,身子向右倾斜,堪堪躲过头顶几把大刀,左手双指连点数名左边敌人大穴,右手反握铁骨扇横着一拉,右边敌人胸口都多出了一条血线,鲜血喷涌而出,潺潺不止。

原来那铁骨扇的扇纸边缘镶嵌了一道钢线,打磨得细若发丝,锋利异常。

这就好似一柄可曲可直的薄刃,平时扇子折叠起来,钢线亦随之弯折,此时折扇展开,钢线就成了最隐蔽致命的利器,戮敌伤人于无形之中。

秦守晏一手舞扇,一手点穴,一个回合便放倒了周围一圈辽兵,真如猛虎下山,所向披靡。

众辽兵见他身手不凡,又盼着能活捉于他,纷纷停下脚步,不敢贸然进攻。

辽兵统领立即点出四名好手,四人一齐来围攻秦守晏。其余辽兵则围成一圈,鼓足力气观战呐喊,严防李秦二人逃脱。

四名契丹好手或执流星锤,或挺长枪,或用狼牙棒,或持板斧,分别占住四面方位,一个个凶神恶煞,如狼似虎,仿佛要将秦守晏生吞活剥。

李代嘉大为焦急,叫道:“你们四个契丹人围攻一个汉人,算什么英雄好汉?凭你们这群脓包还想一统天下吗?真不怕羞!”

那辽兵统领说道:“孝亲王此言差矣。秦二公子是难得一到的贵客,若我们小看了秦二公子,反倒是怠慢了客人。”但想四个打一个终究脸上无光,若是汉人大做文章,萧国丈再追究起来,那可不好相与,便喊道:“秦二公子,你用一把纸扇子来斗四条好汉,未免过于托大。不如你选一把趁手的兵器,刀枪棍棒任你挑选,别说我们占了你的便宜。”

秦守晏冷笑道:“小小纸扇,足以对付你们这群蝇虫。”

原来他性喜奢丽唯美,从小练武只学漂亮招式,与其兄秦克阵刚猛健朴的路子大不相同。比起刀枪棍棒,还是这柄折扇使得最为顺心。

方才秦守晏一出手就放倒数人,众辽兵已看出他扇子颇为锋利,此时见他不肯换兵器,料想还藏有什么厉害机关。

四名契丹好手对视一眼,心中都有了判断。

使流星锤的大汉用蹩脚的汉话喊道:“我来领教秦二公子的高招!”他那流星锤可长可短,最适合试探敌人虚实。

只见大汉站在几丈开外,双手举在头顶,缓缓舞动流星锤。

那流星锤越转越快,越转越快,数圈之后,空中虚影已连成一只正圆形。

大汉瞅准机会,大喊一声,流星锤便飞速砸向秦守晏的胸口!

秦守晏神色不变,手腕一翻,收拢折扇,稍一屈膝便原地起跃,身子高高腾在空中。

待那流星锤逼到近前,秦守晏正好下落,右足往流星锤上轻轻一踩,借力使力,身子向前飞去,转瞬之间便飞过数丈距离,从上而下压向那大汉!

这一下是兔起鹘落,急速如电。

那大汉大吃一惊,连忙将锤链往回一拽,流星锤还未砸到实处,便调转方向急速返回。

眼看着流星锤就要击中秦守晏的后心,到底还是秦守晏近水楼台先得月,他抖开铁骨扇向前一掷,铁骨扇脱手飞出,迅捷无伦飞向那大汉,锋利钢线在他脖颈间拉出一条长长的血口子,伤口一寸见深,鲜血泉涌不尽。

那大汉直挺挺倒了下去,即刻毙命。

流星锤没了力道,也似断线风筝般砸在地上。

铁骨扇则如飞镖般疾速回旋,秦守晏背对众人飘然落地,反手一伸,铁骨扇恰好飞回他手中。

扇缘鲜血一层一层晕染开来,将纯白扇面染得红白交融,别有一番血腥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