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1 / 1)

宋疏云伏在地上长跪不起,心中无比懊悔,自己一生品行端正,克己奉礼,怎么会突然变成登徒子?

可他一边懊恼,一边又回味着方才那一个轻吻,小皇帝的脖颈是那般柔嫩,那般滑腻,好似新剥的荔枝,甜美可口

李代嘉见宋疏云满脸惭愧跪在地上,心里不由想着,宋大人当真是君子,他不过抱了一下我,亲了我一口,居然就如此自责,不像某些人,该做的事、不该做的事全都做了一遍,还整天价人模狗样地在我眼前晃悠

两相对比之下,宋疏云的轻薄之举,反倒别有一番情到深处、不能自禁的纯情了。

李代嘉心中一阵小鹿乱撞,将一头长发梳拢,拨弄?接冶咝厍埃?崆崛谱欧⑸遥?档溃骸八未笕耍?闼淙怀遄彩ゼ荩??裁坏阶锔猛蛩赖牡夭健D憧炱鹄窗桑?闶俏业乃伟?洌?槐刈苁歉?铱耐贰!?

宋疏云听到李代嘉语气格外温柔,心中很是动容,暗暗发誓,从此以后要全心全意好好侍奉皇帝,绝对不可再有亵渎淫念,于是站起身来,说道:“谢陛下厚爱,下官不甚惶恐。”

李代嘉微笑道:“你不必惶恐,谁是真心对我好,谁是假意利用我,我心里头清清楚楚。”

他才得了宋疏云这般忠臣,不愿君臣之间就此产生罅隙,又上前一步,握住宋疏云的双手,说道:“疏云,多谢你给我出了一个好主意,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报?鹉恪D阆不妒裁矗肯胍?裁矗扛嫠呶遥?淙晃沂歉雒挥没实郏??乙欢ň×ξ?惆斓健!?

宋疏云微微一怔。

他原本已打定主意,再也不对李代嘉有任何旖旎之念,未料到李代嘉却这般“引诱”于他。

那些强自压抑的思绪蓬勃而出,竟比先前更是旺盛难熬

宋疏云神色微动,说道:“既然陛下这么说了,那下官有一个非分之想唉,下官光是有这个想法就很不应该,怎敢厚颜无耻说出来?实在是罪该万死。”

李代嘉好笑道:“疏云,你只有一条命罢了,哪里有本事死一万次?你直截了当说出来吧,顶多就是罪该一死。”

宋疏云摇了摇头,满面愧疚道:“不,这不过是?鹿俚拇呵锎竺伟樟耍?跄芪哿耸ト说亩?洌俊?

李代嘉一下子乐了,暗想,我也算是身经百战,你这位清清白白的君子兰想要污了我的耳朵,恐怕也不那么容易。

再说宋疏云向来光明磊落,难得这般遮遮掩掩,李代嘉好奇得抓肝挠肺,问道:“宋大人,你对我到底有什么非分之想?只不过一句话而已,你说出来,我绝不怪你。”

李代嘉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宋疏云再没有言辞闪烁的道理,深呼一口气,缓缓说道:“陛下也知道,下官有个不成器的小爱好,那就是绘画兰花。我喜欢在墙上、纸上、书上画兰花,也喜欢在丝帕、折扇、花灯上绘画兰花。凡是能落笔的地方??易芟胱乓??侠蓟ā!?

李代嘉笑道:“疏云可真痴迷兰花。”

宋疏云道:“是,是唉,从小到大,无论我想在什么地方画画,总是能得偿所愿。自从见了陛下以后,我就常常幻想能在某个地方画上兰花这个心愿却是春秋大梦,很难实现。”

李代嘉更是好奇,问道:“你想在哪里画呢?”

宋疏云低下头,脸色通红,答道:“在在陛下的手足上”

李代嘉愣了愣,反问道:“我的手足?”

宋疏云羞惭难当,说道:“不知陛下可否记得,你和我初次见面是在白老太傅府中。那时,你赤裸着双足,毫不设防地出现在我的面前”

李代嘉脸色通红,跺了跺脚,说道:“那?春π叩氖拢??茨慊辜堑谩?

宋疏云轻叹一声,说道:“玉足青竹,永生难忘。”

李代嘉害羞了一会儿,又问道:“我的手又是怎么入了宋大人的法眼?”

宋疏云道:“那时仁亲王还是皇帝,我去御书房拜见圣驾,未曾想到御书房里有一面屏风,屏风后面就是你。我自作主张提出给你把脉,你的手就从屏风后面伸了出来。虽然我看不见你的脸,但你的手是那么漂亮想来佛手拈花,便是如此了。”

李代嘉从未被人如此吹捧过手足之美,不由雀跃,说道:“宋大人是大画家,眼光独到,非比寻常,你总是能注意到别人注意不到的细节。”

宋疏云忙道:“不,不我对陛下?嬗辛瞬桓么嬗械哪钔罚?翟诶⒍员菹露晕业囊黄?湃巍!?

李代嘉稍作沉吟。

宋疏云喜爱他的手足,其实和喜爱花花草草一样都是出于爱美之心,并非故意轻薄。

在那个时候,男子纹身也是一时风尚,头颈四肢,无所不纹,花鸟鱼雀,无所不有。宋疏云想在美人身上绘制兰花,恐怕也是同样的心理。

如此一想,李代嘉便即释然,说道:“宋大人,我还当你有什么了不得的春秋大梦呢,不过是在我的手足画兰花而已,又算什么大逆不道的罪过了?我准了!”

宋疏云微微一愣,又惊又喜。

他原本只期盼李代嘉能理解他的感受,千万不要以为他是个猥琐下流之徒,哪里?芟氲嚼畲?尾坏?斫猓?尤换乖首剂怂?纳萃?恳皇备咝说貌恢?萌绾问呛谩?

第一百章

李代嘉看见宋疏云如此高兴,心里亦十分欣慰,柔声问道:“疏云,你想什么时候在我身上画兰花呢?”

宋疏云这番夙愿已压抑太久,哪里还能等待?难以抑制兴奋之情,答道:“若是陛下允准,疏云现在就想画!”

李代嘉脸色一红,说道:“你既然想要,我自然是允准的。不过,我今早急急忙忙从宫里出来见你,一路上风尘仆仆,还淋了小雨我想先洗个澡,不知可不可以?”

古往今来,哪里有皇帝询问臣子“可不可以”的道理?

宋疏云连声说道:“那是?匀唬?鞘亲匀唬?骨氡菹滤嫖依础!庇谑墙?畲?我?礁?性∈抑?校?镣耸檀樱?砥鹦渥樱?鬃陨樟艘煌叭人??

宋疏云虽是书生,但生火烧水倒是十分麻利。

李代嘉道过谢,自行沐浴更衣。

宋疏云不敢窥探,又急急回到书房准备画具。

不出一炷香的功夫,李代嘉已沐浴完毕,披上了一件雪白寝衣,腰里松松系着一根腰带,满面通红回到书房。

宋疏云已将书房收拾一新,说道:“还请陛下坐在矮案上。”说话时,目光灼热地盯着李代嘉裸露在外的白皙肌肤,眼神中闪动着热切期盼之意。

李代嘉脸色更红,不敢与他对视,双手裹紧了寝衣,依言坐下。

这张矮案?运赡局瞥桑?患拥阕海?烊坏袷危?疚仆鹑唬?逑愕???

李代嘉侧身斜倚在松木矮案上,忽然想到了“小怜玉体横陈夜”这句诗,但这句的下联便是“已报周师入晋阳”,意头十分不祥,于是摇了摇头,不再多想。

宋疏云则跪坐在矮案旁的蒲团之上,数支画笔在身旁一字排开,皆是簇新的湖州毛笔。又有一方歙州砚台,润如墨玉,古朴自然,砚中汪着盈盈水墨,香气清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