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就是因为杭案偏爱江久久，所以她为了弥补儿子，对他的关注就多些。

杭案亲了她的额头一口：“知道啦，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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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一杭案从江颜家里回去以后，晚上约江颜出门散步，在烟花放得最绚烂的时候，偏头看了眼江颜，她看得很认真，平时看起来成熟稳重，在看到烟花的时候像个小女生开心得哇哇大叫，不禁眉梢含笑。

烟花差不多放完的时候，杭案转身看着江颜，小声叫了叫她：“姐姐……”

闻音江颜扭过头看他，杭案注视着她的眼睛，郑重道：“我们在一起吧，以后每年我都陪你来看烟花。”

江颜早就过了遇到男生表白心脏会砰砰跳的年纪，然此时此刻看着他真诚的眼神，心跳情不自禁加速。

“好啊。”她答应下来。

杭案低下头，覆上她的嘴唇，蜻蜓点水般地亲了口：“我或许没办法和姚镇一样做到和姐姐精神契合，但我会一直喜欢姐姐。”

江颜笑了笑：“好。”

她不相信男人永远在一起的承诺，但是确认关系对于她和杭案来说是一件更好的事情，所以她选择给予他肯定的答案。

***

年后一个月，姚镇再次找上江颜，在医院的办公室里，他眼睛凹陷，脸瘦得只剩下一层皮，宛若吸毒。

不过他不是来找江颜看病的，而是提醒她小心：“江颜，我都问清楚了，陆姗就是杭案怂恿去勾引我的，他们两个都有精神问题，你不要和杭案走得太近。”

江颜平静道：“我跟他在一起了。”

姚镇脸色骤变：“你快跟他分开！越早越好。”

或许是因为在第二段婚姻里被折磨得筋疲力尽，他诚心诚意地为江颜着想：“我不是想破坏你的新感情，那个男生真的有问题。”

江颜无动于衷：“我知道了，谢谢你告诉我这些话。最近感觉怎么样？”

姚镇垂头丧气：“还行。”

他不愿意多说家里的事情，闭口不谈自己的问题，在办公室待了不到十分钟，接到电话匆匆忙忙离开。

那次见面以后，姚镇再也没有主动联系过她，后来江颜偶然在微博热搜和好友圈刷到他，却不是好消息。

他患了精神疾病，在课堂上发作，发表了一些不正当言论，被学校辞退。

视频和图片里，姚镇憔悴不堪，眼神空洞，精神状态看起来很差。

看完那条热搜没几天，杭案放学以后去江颜家里过夜。

那天晚上江颜做了几个噩梦，全部和杭案有关，醒来时惊出一身冷汗，手不小心摸到旁边有个人，吓得尖叫了声。

吧嗒一声，房间里的灯打开，杭案担忧道：“姐姐做噩梦了吗？”

江颜转身看着他，兴许是没缓过神，心有余悸，下意识往后退了退，直到半个身子露在床外面。

杭案愣了愣：“姐姐……”

江颜缓了会：“我做噩梦了。”

她小心翼翼地把身体挪回去，却没挨着杭案。

杭案朝她伸手，发现她有些抗拒，伸到一半又收回去，无措委屈道：“姐姐做了什么噩梦？”

“跟你有关。”

杭案长臂一伸，把她抱到怀里，一脸歉意：“对不起，在梦里把姐姐吓到了。”

***

母亲忌日那段时间，江颜去祭拜了两次，回家后状态一天天变差，晚上的时候总是做梦，这一次梦里的对象不是杭案，而是许久没梦见的父亲。

在梦里，父亲依旧和从前一般慈爱，询问她的近况，每次醒来，江颜都悲伤得无法言喻。

她打开父亲留给自己的一段录音，听着听着就忍不住流泪。

杭案那几天一放学就去学校找她，几乎都在她家里过夜，敏锐地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什么都没说，默默给她买吃的。

某天周五晚上杭案去找她的时候，手里拎着的不是水果零食而是菜，江颜愣了愣，尴尬道：“我很少下厨，没空的时候就自己下点面吃，你买来了我也不会做。”

“我会，我想煮点饺子给姐姐吃。”杭案走进厨房，熟练地剁肉搅拌饺子馅，江颜看着他做的猪肉玉米馅，惊讶之余思绪被拉回父母亲还没去世的时候。

父亲是北方人，后来为了母亲定居南方，很喜欢吃饺子，小时候最爱做的一道菜就是饺子，因为她小时候喜欢吃甜玉米，所以家里的饺子都是猪肉玉米馅的。

听母亲说，父亲的病在她生下来以后趋于稳定，后来受到母亲的影响才复发。

父亲用这种方式陪伴母亲离开她，她虽然可以理解，但是不止一次觉得父亲残忍。

杭案做的饺子味道和父亲做的很相似，江颜从中感受到了家的味道。

吃完饭和杭案窝在沙发上看电视，朋友发消息过来，江颜回复的时候不小心按错屏幕，打开了父亲的那段录音。

“颜颜，爸爸下去陪妈妈了，你要好好爱自己，希望我的宝贝能早点找到爱你和呵护你的人。”

父亲的声音温柔有爱，刹那间江颜眼眶一热，由于杭案在旁边，硬生生把眼泪憋回去。

半夜江颜又做噩梦了，主角依旧是父亲，但已经不是有爱的画面，在梦里父亲用一种极其残忍的方式当着她的面自杀。

她在梦里痛不欲生，痛苦到绝望的时候有意识自己在做梦，想要醒过来，却怎么都睁不开眼睛，被困在梦里。

不知过了多久，父亲的声音在耳畔恍惚响起：“颜颜，别怕，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