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1 / 1)

“你这小蹄子?说的是什么话,你琼芳姐怎会做这等子?事,何况四娘子?每次都亲力?亲为,哪有我这做奴婢的插手的份,不过?是远远站着等着娘子?罢了?,如何能有这个?机会偷摘一朵呢。”

琼芳似是不满意她的胡乱猜测,不由得狠狠剜她一眼。

见惹怒了?姐姐,秀云忙不迭拽着她的手,劝哄道:“好姐姐莫恼,以为天底下都像我似的,见了?好吃的好看?的都走不动道,姐姐在皇后?娘娘跟前可是见过?大世面的。”

余下的话便听不清了?,只瞧得二女面上挂着笑?意,结伴离去。

杜婕妤身边的小太监听明?白了?,当即断定娘娘要找的人?就是崔四娘。

闻听这样的噩耗,杜婕妤险些吓得魂都没了?,生?怕崔四娘将?此事禀报给皇后?娘娘,自己这条命保不住了?不说,还会祸及家人?。

原来她就因着家里的安排,特意亲近卢淑妃,这才?渐渐与瑞王搭上了?线。

幸得皇后?娘娘这几日带着后?宫诸妃忙着为太后?侍疾,也没空召崔四娘进宫。

太后?生?病瑞王作为她最为疼爱的孙儿,自然也来探望,搜罗了?不少太后?爱吃的吃食,问过?太医后?寻了?几样好可化的,做了?软绵入口的药膳,叫太后?精神都好转不少,连忙抓着瑞王的手,夸他是个?懂事的。

连着卢淑妃都得了?太后?娘娘赏的一支凤钗,圣人?知晓此事后?,当日瞧过?太后?,夜里便在卢淑妃宫里用膳歇下了?,夸小八是个?孝顺懂事的好孩子?。

这瑞王借花献佛,从闻蝉那讨来的方子?,知晓太后?娘娘年轻时的口味,这会子?是彻底坐稳了?孝子?贤孙的好名头,叫皇后?娘娘这个?被冷遇的,气得险些把后?槽牙咬碎。

太后?娘娘精神大好些,未必也瞧不出来他献上的那道吃食,是从何人?那里讨来的,如此便对闻蝉这个?杜侧妃入瑞王府的事情,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去了?。

原本她心里还不大痛快,只觉得闻蝉这丫头的命怎生?地这般好。

如今她既然做了?小八妾室,却也与他一道孝敬自个?,也未尝不可。

因着太后?的病,瑞王师出有名,日日往后?宫中跑,甚至也常在卢淑妃的温宜殿中留宿,如此倒也方便了?他与杜婕妤商议,如何对崔四娘下手的消息。

瑞王小时候是与崔四娘结过?梁子?的,她仗着自己是皇后?娘娘的亲外甥女,除了?对自己的亲表哥六郎乖觉,在其余皇子?公主面前一贯都是嚣张跋扈的。

只是当时她伶牙俐齿的,不止是讨皇后?娘娘欢心,便是圣人?也极其喜欢,对她这个?外甥女比自个?的亲女儿都还要好。

后?面还是顾琅华年岁大些,人?也长开了?,才?入了?圣人?的眼,对这位女儿稍稍好了?些。

依稀记得自己的伴读,卢家十郎还未成?亲,他这个?表弟是个?混不吝的,当年与自己一道在崇文馆什么事没干过?,因为讨得崔四娘欢心不成?,表兄弟二人?便想着要欺负人?家。

甚至因着她动不动就护着七郎那个?胆小如鼠的,他当时和表弟一起还趁着崔四娘不在宫中,将?七郎狠狠揍了?一顿的。

后?来他与卢十郎一道喝酒,聊起这些陈年旧事时,心中还觉得很是痛快。

不如将?崔四娘放在自家眼皮子?底下看?着,想她如此骄傲自得的人?,嫁给了?当年最讨厌的卢十郎,日后?只能天天瞧夫君的眼色过?活,只怕有她哭鼻子?的。

何况皇后?娘娘如此看?重这位外甥女,却到如今还未帮着相看?,瑞王岂能不知她心里打着什么主意。

是想着依着崔四娘的婚事,为贤王再添一位在朝中说得上话,很有分量的肱骨之臣罢了?。

毕竟博陵崔氏嫡系这一脉因着子?孙凋敝,没什么出息,崔公瞧着像是与皇后?站一条线,将?希望全都寄托在崔四娘身上,其实一直在扶持庶支,日后?若是谁更有造化,止不准又会临阵倒戈呢。

怎么瞧瑞王都觉得这个?主意甚好,便将?这桩事掐头去尾,只说自个?为崔四娘想了?一桩绝佳亲事说与卢淑妃听。

虽不知小八好端端地怎么为卢十郎操心婚事,可十郎也是自家侄儿,何况依着小八的分析的确如此。

那崔四娘因着自个?在后?宫中长大,自小便是个?嘴皮子?厉害的,年纪轻轻就敢拿鼻孔看?人?,不将?诸位后?妃看?在眼里。

这些陈年旧事卢淑妃都记得,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如今瑞王想了?个?一石二鸟的万全之策,自然要为崔四娘择一门好婚事了?。

母子?二人?一番商议过?后?,不约而同的将?日子?选在了?诸位公主的相看?宴了?。

是以这场踏雪寻梅宴不仅邀请了?诸位勋贵世家出身的儿郎和在朝中任职的年轻官员,更有不少才?名远扬的闺英闱秀。

贤王并无正妃,女眷们便由虞窈月这个?宣王妃与瑞王妃杨氏一道主持大局。

儿郎们则是与贤王瑞王身边凑,甚少有不长眼的敢去招惹宣王。

自打宣王幼时在崇文馆中,险些将?老庆王家小五郎打成?呆子?后?,诸位郎君便对他敬而远之,生?怕他发起疯来不管是谁都敢教训。

即便如今的宣王叫众人?称为仁懦温暾,但先前一道读书?的那些郎君,心里如明?镜似的,不敢同他交好。

但是年轻的朝官便不知晓这些,贤王和瑞王身边站着人?围簇成?一团,哪还有插脚的地方,几位寒门出身的朝臣便向顾敛之走来,与他行礼问安。

瞧见韩济赫然在列,顾敛之倒是审视的瞧了?他好几眼。

顾凛与他达成?了?协议一事,他并未全部知晓,可心里大抵也能猜得到一二,不由得觉得有几分好笑?。

他身后?既无母族倚仗,身边也没岳家支持,当真以为与朝臣结交甚笃,便能得到支持吗?

顾敛之是做不到像他那样,为了?与朝臣们交好,整日在脸上挂着一张温善的面具。

今日得了?这场踏雪寻梅宴的帖子?,当真是叫人?又惊又喜,尽管他们心知自个?不过?是来凑数的,公主跟前自然有出身名门望族的儿郎献殷勤,如何轮得到他们。

可若是在宴会中得了?哪家贵女的青眼,日后?这官场青云路不知要顺畅多少。

当然若没有王爷王妃帮忙牵线搭桥,男宾女眷们自然是分席而坐,哪里搭得上话。

顾敛之明?了?这几日的心思,有心发难,便特意留他们三人?陪着自己下了?几局的双陆。

就在三人?全都铩羽而归后?,贤王跟前的哪家郎君跃跃欲试,抬腿踢起韩济袍角,“好没眼力?见的,不会下便早些滚开。”

且不说韩济从前是向顾凛拜过?码头,也算是自己人?,便是这位锦衣光鲜的郎君是贤王妻弟,顾凛便容不得他放肆。

只见顾敛之捞起一枚骰子?,用力?掷在他头上,淡声嗤笑?,“李郎不愧是名门之后?,这等子?蛮横无理当真是贵府家教有方。”

话音刚落,贤王便听得这出讥讽,冷眼望他身上一扫,只恨自己的脸都叫他丢尽了?。

此人?并非右相李崇之子?,却是贤王李侧妃的嫡亲兄长李九郎,便也舔着脸与贤王和皇后?攀亲戚,今日这才?来了?踏雪寻梅宴。

得了?宣王奚落,李九郎面上无光,心里不由得怨恨起韩济他们,谁叫他们不长眼的,将?路也挡着,叫他不曾瞧见对面坐着的人?是宣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