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 / 1)

就在虞窈月急得额上生汗时,秦公公冥思苦想,决定先行这昏招。

“王爷从前也会出现眩晕眼暗,神昏气冷之状,如今若是由太医将此症归根于少时心结,想来圣人会生出几分恻隐之心,准许郎君前往城外养病。”

这道未尝不是一处妙计,如今的顾敛之定然是见不得顾凛身边亲近之人,否则只怕会叫人当作生了疯症,将他关起来,押在宫中治疗。

虞窈月自然不想看见这幅情形,是以答应下来,趁夜里顾敛之入睡时,拿出银针准备为其饰针。

谁成想这厮竟然如此警觉,虞窈月手上的针将将要落下来,就见他倏然睁开了双眼。

吓得虞窈月手上脱力,那针眼见着就要扎错穴位时,却被他单手夹住。

“果然,月姐姐又要对我略施惩戒吗?”

顾敛之将沉寂的眸子睇上她,瞧她满目无措,似乎想要解释却无从说起。

又是这样,又是这幅状作无辜的情态,顾敛之脑海中有个声音在叫嚣着。

她当时走得匆忙并非是事出有因,而是故意撇下他,回乡嫁人来的。

分明她离开的前一日,还与他一道求了姻缘签,二人互诉衷肠表露心意。

可她转眼就能抛去昨日种种,嫁为人妇不说,还将他忘得一干二净。

甚至白日里她故意支开他,出了莲苑,又让她跟前的婢女候着自己,想必她是去见王爷了。

怎么,这夫妻二人一相逢,便觉得千好万好,心中又是容不下他了吗?这才拿着针来又要受罚。

思及此,顾敛之只觉心中怒火中烧,红着眼眶死死盯着她的动静,更是抬手间就剥落身上中衣丢至地上,眸中暗流涌动,尽是无声欲/色。

顿觉不妙,虞窈月顾不上床上散落的银针囊袋就要逃走,可她哪里知道正在气头上的顾敛之,与白日那副好哄的小郎君截然不同。

铺天盖地的吻落下,他就像是一只狼崽子,像是逮到了肥美的羔羊,专心致志地专攻那纤细脆弱的白嫩脖颈,落下一朵又一朵娇艳红梅。

夜里就寝时穿的诃子哪里经得起他这般折腾,胸前一片湿濡,叫虞窈月又羞又臊,偏生那灼热的气息喷涌而出,一路向下,叫她这具不争气的身子柔若无骨地倚偎在他怀中。

“你今日见了他,可曾欢喜?”

第4章 幽禁

眼下还有要紧的事需得他配合,是断断不能叫这小祖宗生出天大的气性坏人好事的。

只见虞窈月谎话张口就来,说是府上有客,她作为主人家,王爷不在府上,自然是要代为招待的。

就这么轻飘飘一句话,顾敛之听她说王爷不在府上,心中顿时半瞋半喜。

气得是那厮到底是何方神圣,如此神秘莫测难见踪迹,莫不是仗着家有贤妻,在外面毫无顾忌的风流狎妓、养着外室乐不思蜀吧?

可转念一想,他若是不回来,反倒是给了自己方便行事的机会。

顾敛之始终坚信,月姐姐心中始终是有自己的一席之地的。

都说少时间的情谊最为动人,哪怕她记不清了,可当下的反应不会骗人。

她分明是喜欢自己与之亲近的,却总爱板着张脸,说着些看似唬人却并无威慑力的话。

如此顾敛之更是有恃无恐,譬如现下,他将人掣肘在怀中,恨不得将这娇小玲珑的玉儿碾碎。

可他到底顾及着她的意愿,只埋首至玉团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才放松了些。

原本虞窈月已然做好了从容就义的悲壮神态,早就歇了抗拒的心思,却不成想他这时候竟做了回君子,倒是叫人高看一眼。

却说顾敛之背过身去,浑软无力,痛得几近昏厥。

几息时间过去,他闭着眼喘着气,呼吸越来越弱,虞窈月倏然察觉不妙,伸手为他把脉,不由得面色一凝,当即打开银针囊袋为他施针,这才暂且压住顾敛之的晕症,整个人的呼吸也逐渐平稳了许多。

眼下倒是不必费尽心思去瞒着宫中太医,好为他不能去上朝找劳什子借口了。

晕成这样,想来明日也不能见醒。

虞窈月心下松口气,面色依旧是不大好看。

是日晴光铺洒,照进窗来,秦公公一大早就进宫向顾凛告了假。

临行前,圣人到底发话,指了位太医跟着秦公公一道回了宣王府,为王爷诊治。

却说这来的太医不是旁人,而是时常为圣人诊脉的太医令胡为辅。

见捋着白髯的胡太医脚步轻快地紧跟在身后,秦公公额上顿时涌出豆大的汗珠,心中不由得暗暗思忖,想必王妃也不知,会是太医令亲自为王爷看诊吧,还望王妃那边千万别出了什么纰漏才好。

约莫过了半盏茶的功夫,只见背着药箱的胡太医面色红润,倒是瞧着一旁为其引路的秦公公略显狼狈。

胡太医见他虚汗不智,三言两语指出病发之因,秦公公连声写过,心里却是愈发地恐慌。

这胡太医望闻问切的一整套规矩都不曾走完,就轻而易举地瞧出自个的沉疴旧疾,若是到了王爷那,怕是不好瞒啊。

待胡太医亲自上前为顾凛把脉时,原先一直处变不惊的神色倒是一僵,透出几分凝重来。

虞窈月悬着一颗心,生怕他看出端倪来,好半晌才听他给出诊断,倒是与自己先前用银针紊乱脉息,伪装而成的病状别无二致。

直到胡太医开了方子,人也早已离去,虞窈月这才松了口气,可到底有些心神不宁。

孤寂黄昏,残阳斜斜映下,宣王府门外却是传来喧嚣的叫门声。

阍室里的守卫慢悠悠地开了门,却险些没有被吓破胆。

来人是金吾卫中郎将卢随风,乃圣人亲信,这般时辰擅闯宣王府,岂……岂不是要造反?

好在卢随风倒是解辔下马,亮出身份铭牌和圣人亲自手书,说是要接宣王殿下进宫,为圣人编修《三洞琼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