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就是要让宣王自乱阵脚,如此便也能知道他对待阿月的态度如何。
好在这人即便是心里生出了误会,却也没想着要与阿月清算,较之她那个阿耶不知是要好了多少。
只要他宣王待阿月是真?心,也能护得住她,那沈念溪便也没什么不放心的了。
自打她入京,稀里糊涂的被?擢选为王妃,嫁入了皇家,沈念溪便没少为她提心吊胆的。
她那个性子,在心里有他人的情况下,又岂肯嫁人。
若是寻常人到好说,大不了逃婚便是,可阿月要嫁的却是身份尊贵的王爷,皇家婚事,又岂敢放肆。
即便阿月再不愿,也得替虞家满门着想,是以沈念溪可谓是没少借着做生意的名头,往盛京里打探消息。
只是她从?未向宣王府递过帖子,登门拜访自己的手帕交。
每年的书信都?是一封不落,却因她飘摇不定,四处奔波,从?未收到她的信。
眼下宣王离开,沈念溪环顾四周确保再没有人偷听后,这才悄声问起?,“阿月,你?先前挂念的那人……”
话未说完,沈念溪到底是觉得不妥,到嘴边又转成,“我是说淮彻表兄还好吗?”
虞窈月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还是那样子,总不见好,我先前想要和离,方便日后留在杭州,也好照顾淮彻哥哥,可这样的心思才起?个头,就叫淮彻哥哥发觉了,他说什么也不同意……”
竟还有此事,沈念溪瞪大了双眼,似乎有些难以置信,“阿月,当年之事不是你?的错,也不是言弟的错,你?莫要太?过苛责自己了。”
话虽这般说,可沈念溪却觉得她既然想要和离,定然也还有旁的原因,“方才见那王爷对你?可紧张了,好端端为何要和离?”
此事倒是说来话长了,虞窈月不敢多言,只拿着先前的那个由头,与她说,“先前当王爷心中所爱另有旁人,只是因我与那人长得相像,这才爱屋及乌起?了误会吧罢。”
沈念溪敏锐地抓住她话里的先前二字,这么说误会是解除了,“当真?如此吗?”
旁的事关乎皇家秘辛,他的病虞窈月自然不会多说,只点?头如捣蒜。
谁成想沈念溪复而踌躇问道:“那你?先前信里与我说不愿成婚,当真?不是因为心里另有他人的缘故?”
她何时?与阿盼写过这样的信,虞窈月一脸茫然,仔细回想了一下说,似乎的确写过,却也只是因忧心皇家媳妇难做。
等等,方才阿盼说什么,心里另有他人?
她怎么不知道自己心里之前还有谁?
虞窈月揉了揉脑袋,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她皱着眉凝神细思,只觉得脑海中犹如一片空白。
那两年到底发生了何事,好像的确是忘记了很重要的人,可是谁她记不清了。
顾凛、顾敛之都?说过,那两年的记忆里有他。可究竟是谁,虞窈月不知道,也不想去?分辨话里的真?真?假假。
可阿盼说另有他人,难道是她又在外头惹事,欠下的风流债不成?
见虞窈月冥思苦想,歪着头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沈念溪连忙去?拉她的手,安抚道:“好了阿月,想来不是什么大事,我不提了,你?也莫要忧心了。”
话虽如此,可若是她当真?辜负过别人,那又该当如何是好?
或许,先前她辩不清分不明那两年究竟是谁陪在自个身边,阿盼知道法子,能替她解忧。
第28章 偷哄
这日晴光正好, 惠风和煦,熏得人暖烘烘的,虞窈月照旧换了去颐元医馆义诊的打扮, 与沈念溪一道去坐堂。
曲巷疫势头来得虽急却并未像鼠疫那般凶猛,大街小巷的医馆门?前都贴着告示, 言明在家休养时?的应对之策。
是以杭州城里的百姓家家户户都将准备来年端午用的艾草全都烧成了水,或是煎服或是外用, 总归是彻底稳住了心神。
何况若是再有?病发,有?宣王妃坐诊, 也不必像先前那般担心害怕。
灾病一消,官府正仓余量也告罄,抵不住先前那般日日施粥,这时?早有?准备的沈念溪, 吩咐人将她那两船粮送至府衙,与顾凛做了个稳赚不赔的买卖。
却说与他打交道的正是祈盛粮行的宋老板宋理, 此人神出鬼没, 生意上的人也多由底下人经?手,若非此番借着与阿月的关系,只怕此事还?不能这般容易办成。
沈念溪作为吴兴沈氏的嫡出女郎, 不好好的做闺阁娘子, 却去掺合生意上的事。
早些年她拿着本金盘了个水粉铺子, 奈何那地方紧俏,叫宋老板相中了, 派人拿三倍租金, 想?从她手上买下来。
可沈念溪如何肯, 她攒了那么久的月钱,位置好又宽敞的铺面却到底赁不起, 好不容易相中这间,再去找也是劳神耗力,故而她断然拒绝了。
要?说这宋老板倒也规矩,寻常人遇上这样?的事,只需背着人与东家说一声,再话大价钱租下便是了。
是以虽未谈成,沈念溪却也对他留下了极好的印象,后来倒是听说宋老板是打算将那附近的几件铺子都打通,开一家酒楼的。
他们生意人到底是有?门?道,先前听得了上头的消息,说是择梧书院就?要?迁到此处了,未来不出几年,周边铺子的价格自然也跟着水涨船高?。
倒也的确如此,后来择梧书院搬来,沈念溪附近的铺子,不是换成了书铺纸铺便是小食摊。
沈念溪也只得转了铺子,跟着摸石头过河似的做些别的生意。
可自打经?过这么一出,她便格外关注宋理的生意,有?好几次还?真就?让她在其中寻到了商机。
尽管如此,这位赚得盆满钵满的大商人,她还?是没有?机会见得一面。
谁成想?如今才知晓,他竟是宣王手底下的人,倒也是缘分。
宋理却不这般认为,他手上好几桩生意,都因着沈念溪截胡被?搅黄了的。
从前想?着不与一个丫头置气,想?来她也是误打误撞罢了。
谁成想?这回赚钱的大好机会,祈盛粮行的粮食早早地就?准备好了。
她竟寻了王妃的门?路,在王爷跟前露了脸,这桩生意便又抢先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