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又一次陷入了孤立无援的困境之中,面前有什么,顾敛之有些瞧得不?真切了,就?连眼皮子?都重得很,脑海中仿佛有个轻柔的声音在温柔哄他,睡吧,闭上眼睛,睡过去就?好了。
闷地“咚”的一声,顾敛之栽倒在地,虞窈月忙不?迭地转身,就?瞧他躺在地上晕了过去。
莫不?是方才自己言语之间说?得太过,他遭受不?住晕了过去。
意识到这一点?后,虞窈月心中悔意油然?而?生,连忙扬声唤人,待留守在门前的菱花进来后,又与虞窈月一起合力?将他拖到了小榻上。
这会子?虞窈月是不?能将张淮彻送回去了,只遣了菱花让她将人送回去,又道顺便将那包好不?容易得来的药材也一并给张家。
观娘子?眼下这阵势像是走不?了,菱花又呆呆问?道:“这些事忙完,可是要去往颐元医馆,和桂枝姐姐一并回来。”
想着菱花这几?日也跟着自己跋山涉水的,定是累得慌,虞窈月点?了点?头,“你去换桂枝吧,王爷病发,揽月园恐怕并不?方便进出,你回去后就?先在颐元医馆里好生休息,待又有什么动静,我自会想法子?同你传信。”
娘子?这般安排很是妥当,菱花知道娘子?此时留下,只是迫不?得已,待王爷病情好转,还是要走的。
届时若是王爷再耍赖拦着不?让人走,她在外面也好想法子?接应才是。
昨日在山上淋了雨,虽是寻了处山洞,起了火堆驱寒,可连着一两日奔波到底是没有休息好,虞窈月守在榻前没多久,也就?枕着他的手沉沉睡去。
桂枝回到揽月园时见屋里只余半盏残灯在晃,便暗地猜测娘子?恐怕已经歇下了,便没进门打扰,将娘子?的行囊暂且收好,也就?回了厢房休息。
夜来风声重,虞窈月梦里睡得也不?大安慰,发觉有些冷,便睁着迷蒙的眼,蹑手蹑脚地爬上了床,身边有个热气汹涌的汤婆子?,摸得好不?暖和,虞窈月四仰八叉地将汤婆子?抱得紧紧的。
只是这汤婆子?竟也笼了层薄薄的套子?,有些冰手,虞窈月毫无意识地将手伸入汤婆子?那层套子?下,额头抵在硬朗结实的胸膛上,感受着温煦热意,好不?舒服。
半梦半醒间,虞窈月迷糊地转个身,将那汤婆子?当成了散发着热气的垫子?,严丝合缝地贴着紧紧实实。
业已晨曦照窗,顾凛缓缓睁开?眼,就?发觉身上压着一团绵软,就?连自个的右臂也麻得毫无知觉,不?等他想要抽出手来,又发觉被人压得严严实实。
怀中之人睡得实在是不?安稳,蹭乱了他的衣摆不?说?,还不?要命地将柔软的腰肢往他身上抵。
她背对着自个,顾凛也看不?清人,正想要将人踢出去时,怀中之人把自个翻了个面,冰凉沁着寒意的小脸往他怀中贴,小手一挥直接拍在他脸上上。
绵延思绪惊走,顾不?得生气,顾凛就?看见他那向来娴静温柔的王妃,睡相?不?堪入目。
顾凛深吸一口气,努力?显得镇定些,伸出另外一只手想要将她推开?。
却听她哼哼唧唧地溢出声不?满,“别动我了……”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又见她这副小女人的娇憨情态,这哪里的推拒,反倒是像帐中的调/情,顾凛心下也有了几?分猜测。
他便知道顾敛之是个急色的,可怎么也没有想过,虞窈月非但?不?反抗,倒像是很受用。
定了定心神,顾凛眸中蕴了凉意,可偏偏她睡着了也不?让人安生,与他鼻尖相?触,呼吸缠绵,近在咫尺。
若非见她气息平缓,睡颜安详,顾凛还当她是在装模作样。
实在是太近了,顾凛从?未这样仔细瞧过他。
莹白的脸上,乌黑睫羽纤长,不?点?而?红的樱唇微微嘟起,似乎在诱人一探芳菲。
他几?乎是顺着本能的靠近她,倚着香肩轻轻含着她小巧可爱的耳朵,□□着圆润的耳垂,压抑着心中的翻涌。
湿濡热意传来,虞窈月悄无声息地睁开?了眼,大清早的他又在作弄自己,可虞窈月却也不?恼,她悄悄将视线落下,眼中还带着几?分期盼。
可他竟是点?到即止不?肯尽兴了,怪哉,前些时日的顾敛之只要一沾到她,就?跟碰到肉骨头的狗儿似的,止不?定怎么撒欢呢。
莫不?是昨夜训得太过,叫他以为自己还恼着嘛?
要说?原本是有几?分气恼,可都在瞧见他晕倒在地后便全部烟消云散了。
可虞窈月骄傲如斯,眼下装着不?知晓他的动作,与他狎昵,便是最大的退步了。
等了小半晌也没听见什么窸窸窣窣的声响,虞窈月红着一张俏生生的小脸,倏地转身扑入他怀中,大着胆子?咬在他胸口,又瓮声瓮气地道了句,“怎么将人弄醒了,就?想着逃,昨夜的账还未找你算完呢?”
这般撩动人心的话,当真是他那个端庄守礼,被他掐一把腰就?会脸红地将近熟透的王妃吗?
天知道他从?前隐忍了多久,美人温柔可欺就?是太过娇气,不?给抱不?给碰,摸一摸还会生怨,叫他每回只能温和妥帖地伺候着,或是偷个香解个馋。
不?成想在这档子?事上,顾敛之倒是天赋异禀不?消说?,还不?知对她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人现下肯给。
可顾凛却不?愿被稀里糊涂的当作他,将人狠狠地抱在怀里,几?乎要将她捣碎揉进骨血里,温存了片刻,才溢出一句,“窈娘,日后多与我耍些小性子?,我很是喜欢。”
一句“窈娘”彻底惊醒了虞窈月,面前这人确是顾凛无疑了。
只有他才会这样唤自己,想到自个方才对着他是在干什么虞窈月忙不?迭地抽回手,身子?离他八丈远,嗫嗫嚅嚅说?不?出话来,好半晌才又羞又愧地唤来一句,“王……王爷。”
虞窈月不?敢抬头看他,却因为太过紧张,脸上布满了心慌意乱。
不?过是眨眼的功夫,她就?能从?方才的亲昵娇俏转变成眼下这般模样,顾凛心中五味杂陈。
他咬着牙,心里醋得发苦,“怎么,本王脸上是有脏东西不?成,叫窈娘不?敢看我。”
知道今日怎么也躲不?过此劫了,虞窈月深吸一口气,怯怯抬头,“王爷……我不?是这个意思。”
即便是抬了头,可虞窈月还是忍不?住眼神四处乱瞥,不?与他对望。
“那你是什么意思?”昏睡一夜,他的嗓子?干哑,喉间涩得生疼。
虞窈月却像是狠下心来,说?什么也不?敢看他,怕对上他那双幽深黑沉的眸子?。
只是从?她嘴里吐出来的话,却是那么的冷血无情,“我把你,当真了他。”
轻飘飘一句话,却是压得顾凛喘不?过气来。
虞窈月不?欲同他再僵持,就?要翻身下床时,发觉一片湿滑,不?由得又羞红了脸。
隔了半晌,顾凛这才不?大自然?地轻咳两声,递了帕子?给她。